柳家。

    柳母神色激动,在屋外来回踱步,屋内柳父面色严肃,手上拿着银针,按着手里的方子开始试针,床榻上柳鹤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被针扎着的不是自己的腿。

    半个时辰以后,柳父额头上已经有着汗珠了,手上动作依旧不停,直到最后一针施完,柳鹤突然面色一变,实实在在感觉到了腿上传来的隐隐作痛,虽然并不剧烈,但好歹有了知觉。

    柳父也注意到了他神色变化,当即激动道,“鹤儿,如何?”

    柳鹤如实回答,“感觉到了痛。”

    柳父松了一口气,嘴里不停道,“极好,极好。”然后冷静下来以后将针一一收了起来,又将门打开,对柳母点了点头。

    柳母快步走了进来,见了柳鹤险些喜极而泣,“鹤儿,会好的,会好的。”

    柳鹤心里其实也并不平静,即便他已经做好了后半生都待在轮椅上的准备,但如果能痊愈谁又想成为一个双腿残疾的人呢?故在试探父母即便自己双腿被医治也不会强迫自己以后,他这才将那日那位姑娘给的方子给了父亲,经过这些日子的医治,今日总算是有了效果。

    柳父摸了摸胡子,欣慰道,“不出意外,半年以后鹤儿便可如常行走了。这得多谢那位姑娘给的方子。”然后对柳鹤道,“你可以后那位姑娘府上在哪?我和你娘想亲自登门道谢。”

    柳鹤在柳母的搀扶下靠在枕头上,闻言摇摇头,迟疑道,“观那位姑娘举止,只怕贵不可言,便是有心查也查不出身份。不过这份恩情孩儿亦是铭记于心,若那位姑娘再来书坊,孩儿定会厚谢她。”

    柳母犹豫道,“是否将此事告知父亲,让他帮忙查一二。”父亲曾是宫里的御用太医,人脉极广。

    柳父不赞同,“恩人姑娘既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怕也是不想被人查探。贸然查探只怕不好。”

    柳母有些失望,但也理解,想起前段时间儿子出事以后,不少人背地里冷嘲热讽,那李家更是第一时间来退亲,待儿子好了之后,且看那些人如何说。若是李家好言好语退亲也就罢了,她也能理解,任何一好人家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一残疾,她身为做母亲的也能感同身受。偏偏李家闹的那般难堪,生怕鹤儿赖上他们家女儿似的,四处编排鹤儿的是非。两家也因退亲一事彻底结了仇。

    “鹤儿,便是李家悔了,咱也不能再同意了去。你放心,等你好了,娘亲给你张罗一门更好的亲事。”

    柳鹤无奈极了,极为认真地再次重复道,“娘亲,儿子不想成亲。”

    柳母咬牙同意,“好。那等你想成亲了,娘亲再给你安排。”

    柳鹤这才露出笑容,“好。”娘亲终于想通了。

    待父母离开后,他立即唤来了木衡,“姐姐之后可有来过?”这几日他都在府里泡药浴和针灸,书坊那边只能靠木衡看着了。他吩咐木衡若是那位姑娘来了,一定要把人留住再派人通知他。

    木衡摇摇头,“并未。”得知方子有用,心底对那位姑娘也极为感激。

    柳鹤目光深远,“姐姐,有缘自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