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暖暖,席地而坐,大家吃东西的时候手里都不忘拿着乐器,谈到某一处来了感觉,拿过吉他就弹上一曲,一个口琴都能让曲调婉转怡人,这时候,你去买一大堆食物回来,无疑是在破坏感觉,我们是因为音乐,见识了这样一群朋友,接受他们的邀请,无视所谓的社会层次差距,毫无障碍的咬下一口他们准备的食物,那即是一种尊重一种融入。

    饭后,老爷子吃了点药,香烟毁了他的嗓子,岁月正在慢慢摧毁他的身体,但今天的他格外精神奕奕,没有选择回去睡下午觉,但也没坚持继续去跟着队伍狂欢,在一家餐馆,他让人提前包了一张桌子,下午轮到他请客,邀请陈昊三人和那几名流浪艺人一起,喝着啤酒,透过窗户去与街上音乐的海洋汇流,去倾听去观看,时不时拿出一个话题,大家聊上几句。

    不需要去问你叫什么名字,也不需要彼此介绍,这样的偶遇大家要的是在音乐世界里的碰撞,仅此而已,参杂任何杂质的东西,在这里都是多余的。

    当然了,聊着聊着,先是那些流浪艺人离席,他们的音乐是纯粹的,在街上唱啊跳啊他们尽情发挥,真聊起来,那就够不上了,同样的,专业领域知识丰富的高晓松和宋柯也渐渐跟不上了,每一句专业知识都与现场环境那么的不匹配,两人聪明的收口,做一个偶然插一句的看客,将画面重新交还给陈昊和鲍勃迪伦。

    当了看客才知道为何昊子是那个幸运的人,因为他真的是很纯粹,在鲍勃迪伦这样已经足够看破世事阅历的人面前,一份纯粹是他想要的,再有能够与之匹配的音乐人状态,两人才能聊到一起去,尤其是当陈昊几乎就是不加犹豫的信手拈来很多老歌很多当年六七十年代的歌曲时,那份怀旧的感觉和那近乎于没有缺陷的嗓音、唱功,都在吸引着鲍勃迪伦,让他心中始终怀着几分羡慕。

    嗓音的天赋,唱功的绝伦,可以算是他的缺憾,先天和后天他都没能做到,也曾幻想过,如果自己可以将这两样做到极致,那今日的鲍勃迪伦会是什么样?

    没有答案,却不妨碍他去产生联想。

    夕阳西下,鲍勃有些累了,靠坐在椅子里,看着夕阳余晖下依旧能够精神奕奕吹着萨克斯风、为这个时间段在餐馆内就餐的客人配上优美音乐的陈昊,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太多让人羡慕的地方,先天后天该有的都有了,你唯一无法预知的是他的未来,在十年后他会有怎样的成绩呢?

    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他会写出什么样的歌曲呢,那时候的他唱功会达到一种什么意境呢?那时候的他还会有今日这样对待音乐的热情吗?

    想到这,鲍勃迪伦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这念头一出来就疯狂的进行滋长,不可控制,越想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完全是那种颠覆了正常思维逻辑的念头。

    可行吗?

    想着可行性,鲍勃自己都笑了,比起不去现场领诺贝尔奖,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算不得什么事?再说了,能不能行,看谁做,看怎么做,现在不是能不能做,是我想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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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陈昊做出了邀请,他下午的时候让陈刚想办法去弄一只收拾好的全羊,搭配一些上好的牛肉,这时候他是不会管什么节目组的限制,发出邀请,他做东,请客。

    他这邀请发出的时候,高晓松和宋柯眼睛都亮了,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太知道了,就算不能采访,仅仅是能够距离拍摄,都足以让新闻引爆整个华语乐坛,都能让芒果台这档节目不需要再有任何的宣传方案。

    “花少团在蒙特纳音乐节偶遇鲍勃迪伦。”

    就这一条宣传语,就胜过几千万的宣传费用。

    鲍勃迪伦心里有了决定,吃饭就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被华夏媒体拍摄到也就无所谓了,因为今晚过后,就不是华夏一家媒体了,将会变成一场热闹,小伙子,我给你浇了油,是将这把火烧旺,还是你承受不住引火上身,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去选择是否承受我送来的这一大盆能让火燃烧旺盛的油。

    鲍勃迪伦答应了吃饭,那他的团队和花少节目组之间就要有一个正式的沟通,不准采访,不准影响到鲍勃,这是底线,拍摄会根据需求允许你们靠近拍摄,并且在一定范围内使用鲍勃迪伦进行宣传。

    这一定范围四个字,芒果台那边就明白了,最专业的团队隔空马上与这边联系,有些事情不是钱能解决的,譬如鲍勃迪伦答应出镜;有些事情又一定少不了钱,芒果台为此付出了建台以来最多的一次编外通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