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是折磨你呢,小白?我很尊重你的。”

    朝歌睁着一双水润迷蒙,十分具有欺骗性的眼睛,一脸无辜地说。

    “你瞧,你想跟我好,我就说试一试;你不接受我有别的男人,我也不逼你。只是我也说了,我是不可能因为你,就和其他人分手的。你要是不接受,那我们之间还要不要试一试啊?”

    纪骆白听了朝歌这‘没皮没脸’、‘恬不知耻’的话,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被朝歌气吐血。但他还是极力劝阻自己要冷静——自己选的心上人,就算被他气死,也得忍住。

    可他实在替自己意难平——瞧瞧他这宝贝儿说的都是什么话啊?哦,合着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不接受你有别人,我就连和你‘试一试’的机会都没有了呗?

    你明知道我对你患得患失,却还做这样的要求,摆明了就是吃定我离不开你,吃定我比起接受你有其他人,更承受不了失去你、从来都没有机会得到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在别人怀里,被别的男人搂抱着,肆意亲昵!

    纪骆白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去,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朝歌,你真狠……”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可以这么狠,狠到让我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朝歌听了眼前雅人深致的绅士的评价也不生气,反而对他甜甜一笑,道:“嗯,我是啊。我一直都是这样啊,小白。所以你乖一点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的。”

    朝歌顶着一张纯洁无辜的脸孔,带着最甜蜜清丽的笑,对一个爱他至深的男人,说着最狠戾无情的话。

    这话无疑又似一把尖刀狠狠戳在了纪骆白的心口上,还绞了一绞。

    “是啊,你对我好。你对我真好……”纪骆白喃喃道,这话不知是说给朝歌听,还是说给自己。

    他的心上人对他可真是好啊,好到明知他性格尖锐刻薄、容不得人,还要他与其他人分享。可最不争气的还是他自己,即便心上人已经在他的自尊和底线上跳舞,他也还是舍不得离开朝歌,和朝歌分道扬镳。

    “朝歌,你真的会对我好吗?”过了好一会儿,纪骆白才又说。他用自己瑰丽幽深的眼眸深深地盯着自己的心上人,“你会永远……永远都不离开我吗?”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抛弃我,丢下我,是这样吗?

    朝歌并没有急于回答绅士‘是’还是‘不是’,而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司徒家的人,只丧偶,不分手。你与其担心我会不会和你分手,不如担心我会不会让自己丧偶。”

    这话要是换了旁人听,定会觉得朝歌可怕至极,继而离他远远地。可这话在纪骆白听来,却无疑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他的性格偏激执拗,寻常的东西不在意,可以不放在心上,可若在意的东西得不到……要么疯,要么死,不外如是。

    他生来顺风顺水,除了早年父母的事,几乎从未遇到过什么人生重大转折或磨难,也未曾遇到过什么让他机关算尽、想方设法也得不到的人或东西。可如今却遇上了朝歌这么个克星,叫他真心实意放在心上疼着,哄着,宠着,惯着不说,还看不得他半点不痛快,更别提伤心难过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叫他患得患失却又不知所措。

    他自问在感情上阅尽千帆、识人无数,论调情手段,更是不输给任何人。可就是这个好不容易遇上的,叫他真心喜欢的,反倒什么热烈追求都不敢施展了——他怕吓着朝歌,更怕朝歌觉得他孟浪。

    可如今,瞧瞧他都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