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与青年的嗜血凌厉眼睛对上,饶是久经沙场,阅历丰富的骆堪也不禁出现了两秒钟的空白——如果不是这人还披着朝歌妍姿艳质的表皮,他简直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被什么未知的远古凶兽给盯上了!

    不过也仅仅只是两秒钟的时间,骆堪就和青年拉开了距离,表情也恢复了镇定——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你是谁?!他呢?!”骆堪低声喝问。

    这绝不是他的崽子,而是寄居在这具身体里的不速之客!

    夜阑咧嘴笑了笑,残忍张狂的笑容在这张原本精致艳丽的脸上显得十分诡异惊悚。

    他不紧不慢的从床上撑坐起来,整了整睡衣的领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让人感觉他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拧断你的脖子,或是咬破你的喉咙。

    骆堪头皮发麻,心尖发颤,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他一错不错的盯着青年,随时防备着,任由衣衫被冷汗打湿,也丝毫不敢大意。

    而相对于男人的紧张和戒备,夜阑就显得放松了很多——这归结与他对自己的自信。他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是个练家子,身手也不弱,但决计不会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架着一双大长腿靠坐在床边,甚至还拍了拍身下柔软的床铺,对骆堪说:“别这么紧张嘛~~我们来聊聊怎么样?”

    骆堪没动,但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看出眼前这个青年虽然十分危险,但一时之间好像并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便开口问道:“你想聊什么?”

    夜阑露出阴森的犬齿,也不卖关子,“当然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崽子了。”

    骆堪没搭茬,因为他敏锐地感觉到,或许在朝歌身上发生的一切,包括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可能都是百无禁忌,毫无遮掩的。

    而他对他,除了上次朝歌出车祸时那段不过几分钟的影像,根本一无所知。

    所以,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时刻注意保持沉默,从对方的嘴里尽量多的获取有效信息,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夜阑见骆堪不吱声也不恼,而是继续接着自己的话道:“你很喜欢他吧?嗯?喜欢他叫你爹,和你撒娇斗嘴发脾气,是不是?你想上他吗?”

    骆堪的大脑飞快的分析着夜阑的话——想要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就要先学会适当附和对方的话,所以他并不否认:“对。”

    “可你这样私自出来,那小家伙知道吗?你就不怕他生气?”骆堪朝对方反向抛出了问题。

    夜阑虽然脾气暴躁,但也不是傻瓜,相反他还很聪明,极度的聪明,所以他哪能听不出这是对面的‘老家伙’想套他的话,确认自己和那小娇气的主导地位呢?

    故而他偏不上套,反而还嗤笑着将了骆堪一军:“这就得感谢你了,‘干爹~~’”

    要不是你早早的把他哄睡,又对他展露了杀意,他也不会有机会背着这小娇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