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和祁延锋的晚餐是在F市当地一家很有名的淮扬菜馆吃的,这家餐厅不仅菜品的味道很正宗,而且环境清幽,私密性好,很受当地达官显贵们的青睐。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朝歌先是和祁延锋聊了一下彼此的近况,然后就提到了他这次来F市的目的。朝歌想着他发现的事和祁延锋也是息息相关的,所以他就把他的发现又和祁延锋大致说了一遍,听的祁延锋一阵吃惊。

    “我觉得这事涉及的人肯定不会少。尤其是H省这边,除了刚刚出逃的张副市长,很有可能还涉及到了省市内其他高层的领导,但是具体涉及哪些人我还不清楚,也没证据。不过我听说你们这边有什么这个帮那个派的,祁哥你自己心里可得有点数啊~~”

    因为心里一直记着幼时祁延锋曾有恩于他,所以朝歌和祁延锋说话时素来也不藏着掖着,颇有些直言不讳的意思。但是对于祁延锋这个人,朝歌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能感觉到他这些年的变化的。

    祁延锋出身不好,早年在警队里又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导致他后来多多少少有些移了心性,变得自卑又自负,甚至是有些善于钻营。虽然朝歌并不嫌弃祁延锋,反而觉得他这是有野心,有上进心的表现,但心里却又一直隐隐的担忧,怕他太过急功近利,会迷失了自己,最后万劫不复。

    祁延锋体察到朝歌的心绪,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快或是敷衍的神色,反而十分郑重的握住了朝歌的手应道:“哎,你放心吧,有你在,我知道该怎么做。”

    吃完饭,祁延锋把朝歌带去了他的小别墅。为了方便能及时冲到一线指挥,祁延锋的小别墅不在省委大院里,而是选在了一处离公安厅不远的地方。

    到了别墅,祁延锋刚把朝歌安置好,他家里红色的保密电话就忽然响了起来。

    朝歌坐在祁延锋旁边看他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朝歌抱住祁延锋的胳膊,捏了捏他,问:“怎么了?”

    祁延锋也没瞒着朝歌:“哦,是我的老师,H省的副书记吴书记来的电话。他说F市又发生群体事件了,是服装厂那里,让我马上出警。”

    “嗯,那你快去呀?”朝歌有些疑惑的看着男人,就像在问:那你怎么还不动?

    “嗯……”祁延锋措了一下辞,然后对身边的漂亮青年说:“是这样的小朝,F市是李书记主管负责,我现在要是冲过去……这算怎么回事儿?会不会让人家觉得我是在看他笑话?”

    朝歌一听这话,哪儿还能不懂男人的心思,瞬间就火了。他狠狠地在男人身上拍了一巴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先过去救人知不知道?”

    祁延锋看朝歌生气了,顿时有点慌:“小朝你先别生气啊,我当然知道得救人,我只是觉得……”

    朝歌朝祁延锋打了一个‘停’的手势,“不用你觉得。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周书记是新上任的,之后肯定会有人员调动,盼着以后李书记日后在省委会能投你一票,好让你更进一步?”

    祁延锋不敢吱声,但朝歌知道他说对了。

    “你傻啊!”朝歌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男人的脑门:“就算先不提救人的事,我问你,你之前和李书记关系好吗?你跟人家之前都不是一路的对不对?那你现在在没有任何前因后果的情况之下,就尝试对人家做出一些明显是在试图博得他好感的举动,这难道不会让人怀疑吗?你当人家是傻子吗?!啊?!我看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有目的!我看不仅李书记要怀疑,所有人都会怀疑。你这叫司马昭之心,懂不懂?!”

    朝歌顿了顿,又接着道:“退一步说,就算是李书记承了你的情,投了你的票,那你以为就高枕无忧了?新来的周书记你了解吗?你了解多少?我告诉你,他是个非常讲时效,讲实事的人。你这个样子,就算是以后当上了省委常委甚至是副省长,你觉得他对你印象能好吗?你是想一直就呆在H省这一亩三寸地了是吗?眼光能不能放长远一点!”

    祁延锋听了朝歌的话大惊,忙拍拍额头懊恼道:“是我犯蠢了,小朝你这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我马上就过去,你好好在家呆着早点儿休息,不要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