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恰是上下班高峰期,地铁拥挤得厉害,谢微背靠着车壁,鼻前充斥着各种难言的味道,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好在谢微吃过很多苦,眼下这种情况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她垂下纤细的脖颈,两手攥紧书包带,龟缩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她眼前似是有“绿光”涌动,周遭浑浊的空气立即变得清新许多,并不是浓重馥郁的香水气味,而是使人身心格外舒适的草木香。

    旁边有名女生低声对同伴说:“你闻没闻到有股味道?好香啊!”

    “闻到了,像是森林里面的味道,前几天我去城郊的那个5A景区,栈道上面就是这股味道,可好闻了。”

    即使清楚除自己外再无旁人能看见“绿光”,谢微依旧十分紧张,她的脊背绷紧,像是被拉伸到极限的弹簧,整个人动也不动一下。

    电子音播报着到达的站点名称,谢微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可以在这站下车,便用尽全力往门口挤,在车门闭合前,终于顺利下了车。

    她走后不久,地铁再次启动,缓缓按照线路朝远处行进。

    先前说话的那两名女生并没有下去,她们俩眉头紧拧,有些疑惑地道:“怎么那股好闻的味道又消失了?真可惜。”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其中某位乘客的香水味,不过这种草木香还真是特别……”

    下了地铁,谢微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去,她刚走到筒子楼前,围在门口打游戏的小孩便一哄而散。

    他们对谢微凶恶的态度心有余悸,也不敢再喊叫丑八怪之类的话,全都避着少女,像是避着瘟神那般。

    正在院内晾衣服的吴老太看到谢微,立刻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阴阳怪气道:“我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陈家的好学生呐!学了这么多年,听说还只能拿四十几分,也不知道上学有什么用,不如直接退学算了,免得浪费钱!”

    筒子楼内还有几名少年跟谢微同岁,他们都在Z大附中,只不过不同班罢了,吴老太应该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消息,才会上赶着讥诮谢微。

    “我考四十多分,总比某些答零分的人强,吴奶奶,您说对不对啊?”谢微笑眯眯道。

    吴老太的孙子上小学一年级,也不知是调皮还是不服管教,每次考试,成绩都在二十分以下,分数出来的日子,吴老太便阴沉着一张脸,四处骂人,从她嘴里吐出的字眼委实难听,周围邻居也格外厌恶。

    偏偏她上了年纪,大家也不敢和她起冲突,只能一再忍耐。

    吴老太被挤兑得面色涨红,她刚想骂人,就对上了谢微的视线,这个黄毛丫头年纪不大,眸光却冰冷瘆人。

    再想到谢微现已毁容,遭受这么大的打击,说不准心理会产生问题,万一她真伺机报复,那谁能受得了?

    吴老太一向欺软怕硬,陈依玉性格温和,平日没少被她欺负,但换成像谢微这样硬气的,她便没了办法,只闷不吭声的扭头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