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宗家宅邸的大门,齐月的视线也跨越了这些佣人的头顶,看向了这宗家宅邸的“内部装修”。

    特有的青灰色墙壁包裹住的庭院中,一般意义上的庭院装饰,包括假山在内的所有东西这里基本上都是齐整的,但是唯一不怎么样的一点就是在红色的天空之下,不管什么景观看起来都是十分压抑的。

    宗家宅邸大门所连接的地方大抵能用一句“斗折蛇行,明灭可见”来形容,谁家宅邸基本上都没有让假山遮挡住主屋正门的说法,但是宗家宅邸就是如此,而且石板路的某些地方的转折甚至达到了让来访者转身行进的一百八十度。

    而就算你想不沿着道路走,从道路中间所夹着的“绿化带”走过去也是不可能的,因为道路的两侧密密麻麻地种植着齐月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而且齐月看了一眼这些植物,上面似乎还长着细密的绒毛。

    齐月碰了一下那个看起来像竹子但是又没有分节的光滑植物叶片上的绒毛,只感受到了从指尖上传过来的刺痛感,齐月随后迅速地把手收了回来,看着自己手指皮肤下逐渐冒出来的血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而此时跟在齐月身后的佣人则是直接跑了上来,用一张似乎已经被药水浸泡过了的布包裹住了齐月的指尖,说道“这种植物是最近才被移植到院子中的,有一定的麻痹作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贼人入侵。”

    “这种植物的毒性主要通过它的绒毛分泌,假如在被伤到的一段时间中不使用固定的药水,这种植物的毒性就会从伤口处迅速入侵到全身,后果就是全身麻痹,这些所谓宗家的人也就能迅速地把‘逆贼’抓住吧。”

    师姐沉吟了一下,似乎是终于找到了这种植物的描述,毕竟齐月依靠“图书馆”都认不出来的植物,只能是东帝忘了写在书中的稀有植物,不过假如魔方当中有专业书籍来讲解这种东西的话,师姐也能迅速地向齐月补充说明。

    师姐刚解释完,似乎觉得有些冒犯到了齐月,便向齐月补充了一遍师姐刚刚说过的类似的话“这种东西有毒,不尽快处理的话就会遍及全身,给您包扎用的布是浸染了药水的布,我们随身携带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误伤。”

    齐月不着边际地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个佣人的解释,不过他却在心里吐槽道“既然所有佣人都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的话,那为什么要弄这种植物呢,假如真有反贼的话,只要随便从这些佣人身上把沾有药水的布偷来就好了。”

    看样子,这些人身上的“解药”并不止这一张,毕竟植物不是那种喝掉了就没有了的毒药,只要它被种植在这里,就肯定会有很大的概率不停地被刺伤,那样为了不耽搁自己的工作,这些佣人绝对会携带很多解药。

    当然,这种话自然不能说出口,说不定他们能有特殊的方式防止别人用他们的“解药”,但是齐月看了看自己手上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包扎用布,叹了一口气,看起来那种防备措施根本就没有。

    终于绕过了在齐月看来相当多的假山之后,主屋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说是主屋,也只不过是稍微大一些青灰色屋子,而站在门口的齐月抬眼便看见了主屋门扇上所刻的青莲,和自己当初所凝结出来的莲花完全一致。

    “宗主说他一会儿就到,还请世子殿下进屋稍等。”

    佣人让齐月坐在主位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为他斟好了茶,向齐月鞠了一躬之后缓缓地退了出去。

    齐月这便有时间仔细地观察一下这主屋的装饰,抬头望去,这房屋的最顶部也雕刻着青莲的纹路,而视线下移,两侧墙壁似乎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但是在主位上面还悬挂着一副水墨画,只不过齐月看不出来那上面画的是什么。

    应该是早就接到齐月会过来这个消息的宗主很快就到达了主屋,而在齐月眼中,这个似乎是自己大伯的前任王上现任宗主,只不过是一个看起来长得很像自己父亲,却比自己的父亲大上一些的中年人,没有丝毫身为上位者的气势。

    假如把王上和宗主放在一起,不认识这两位的人绝对会把宗主当成一个随处可见的中年人。

    “你长大了啊,望舒,”见齐月只是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并不说话,宗主便直接开口,毫不顾虑,“上次见你是很久以前了,有几年某也已经记不清了。呵,应该是说某根本就不想记起来吧,尤其是你父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