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在拌嘴的两个人,莫颜诡异的觉得他们气场相近,竟是意外的般配。

    然而这吵吵闹闹的一幕,落入躲在墙角里的大妮儿眼中,却犹如一把利剑,直直的扎进了她的心里,满心的期待顿时变的鲜血淋漓,痛不可当。

    家世、容貌、地位,她没有一样比的过那位郡主,唯一能胜过郡主的,大概只有一副比郡主好的脾气吧!

    然而世上脾气好,家世好,容貌好的姑娘何其多,他看不上高高在上的郡主,又哪里会看的上什么都没有的自己?

    她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梦,梦里她喜欢的男子正好也喜欢她,他们成亲,生子,一起白头……可是梦就是梦,又怎么会变成现实?那一场美梦,如同一张网,困住的只有她自己罢了。

    明明相遇过很多次,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从来没有,那个时候,她的白日梦就该醒了,怎么就认为他可能会喜欢自己呢?

    眼泪决堤一般汹涌而下,大妮儿一手死死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一手攥紧了新做好的却来不及送出去的月白色荷包。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马上离开,从此以后对这个耀眼的男人彻底死心,再也不要想着、念着了,可是两只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挪不动半分。

    莫颜的目光虽然放在颜君煜和长安郡主身上,但是时时留意着大妮儿的动静,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忍了又忍,到底忍住了冲过去安慰的冲动。看着争吵不休的两人,又加了一把火:“你们俩还是别吵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是在打情骂俏呢!”

    一听莫颜的话,让咄咄逼婚的长安郡主罕见的害羞了,粉白的脸上迅速被一抹红晕覆盖,跟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难道不是么?”

    颜君煜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跳起脚来反驳:“爷才没有跟这只母老虎打情骂俏,爷还想多活两年娶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你这丫头休要胡说八道,败坏爷的清誉。”

    “清誉?”不等莫颜说话,长安郡主的脸色句变了,十分毒辣的打击道:“你满京城去问问,你颜君煜还有没有清誉可言,若不是看在你我青梅竹马长大的份儿上,本郡主可怜你一把年纪没人要,这才求了皇祖母和皇伯父赐婚,你当自己是香饽饽,有人排队要嫁你呢!”

    这样的嘲讽,不可谓不厉害,是个男人都不大可能忍的下去,更何况一直被人捧着的颜君煜!

    于是颜小公爷抛却了好男不跟女斗的优良传统,一张嘴比吃了砒霜还毒:“爷再如何不堪,也比你这个及笄后无人问津的臭丫头好的多!你到大街上随便抓个男人问问,看有没有人愿意娶你,大概只有三岁不懂事的小孩听了愿意搭理你两句!谁娶了你这样的女子,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祖宗十八代从坟墓里面爬出来都没有。”

    然而意外的,长安郡主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目光看着被气的满脸红霞的颜君煜:“你说的没错,谁娶了本郡主,谁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所以,本郡主就乐意祸害你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你敢!”颜君煜一听,气的险些厥过去,手中的玉骨扇几乎要被他折断了。

    相比颜君煜的愤怒,长安郡主脸上的笑容格外明媚:“当年你捉了小蛇吓本郡主,让本郡主掉进湖里险些淹死,本郡主那时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为自己报仇!你该庆幸,本郡主还肯嫁给你,否则,本郡主在你被窝里放一条毒蛇,你这辈子都别想娶别的女子!”

    说到这里,长安郡主锐利的目光在某个角落里停留了片刻,对变成一脸猪肝色的颜君煜霸气的宣示自己的所有权:“这辈子,你的妻子只能是本郡主,你要是敢在外面招惹花花草草,别怪本郡主把那些花花草草连根拔除!”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颜君煜彻底被彪悍的长安郡主打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臭丫头的记性这么好,还如此记仇。

    当年他只有十来岁,正是爱胡闹的年纪,这小丫头小时爱哭,稍有不顺意那哭声能把屋顶掀了。太后娘娘怜惜她,时常让他入宫陪她玩,他被她的哭声吵的没有办法,才故意抓了一条没有毒的蛇,在她再次放声大哭的时候,拿出来吓唬她,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小丫头被吓的太狠,忘了身后就是湖泊,后退时就掉进了湖里,差点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