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杳走到窗前,掰下小桌板,将托盘放上去。

    “妈,快吃饭吧。”

    钟杳杳把筷子递给谢美华。

    谢美华依旧低着头,双手藏在被子里不肯拿出来。

    “……”钟杳杳放下筷子,掀开被子把她的手拿出来,轻声哄着,“有什么事我们吃完饭再说,你先把饭吃了,不是说肚子饿了么。”

    谢美华的病最残忍的地方在于,她能清晰地记得自己发病时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所以每次清醒对她来说都是一次新的折磨。

    钟杳杳在心里叹气,再次递上筷子。

    谢美华十分配合地拿起筷子,大口吃饭,找不到半点以前优雅的气质。

    钟杳杳嗔道:“慢点吃。”

    吃完,谢美华乖乖地坐好,一副等着挨训的样子。

    “妈,我没有怪你。”钟杳杳努力压抑心中的酸涩,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但是,这一次我必须要没收作案工具,在你的病彻底痊愈之前,不会再给你花瓶了。”

    她能够体谅谢美华的病情,所以是打是骂她都能咬牙受着。

    可是,这次受伤的人段星寒,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埋怨谢美华,即便明知道她不是出于本意。

    “好,我都听你的。”

    谢美华小声保证,过了好一会儿,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解释着自己刚才做的错事。

    “杳杳,妈妈说的那些话不是故意的,我当时真的不控制不了,你奶奶当年确实想抱孙子,但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送进福利院,你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孩子啊,我怎么舍得……我知道你不喜欢秦斯城,我只是觉得你和他结婚会轻松一点,不用一个人辛苦赚钱,妈妈不想看你这么累,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别生妈妈的气好不好。”

    谢美华捂着脸,抖着肩膀小声呜咽,口中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我知道、我都明白,不怪你。”钟杳杳轻拍她的后背,颤声说:“现在没事了,都过去了。”

    谢美华缓了口气,突然问道:“他有没有事?伤的严重吗?”

    “他……”钟杳杳捏紧手指,闷声说:“医生已经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