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曦可以看到祁璟谦握紧手把上的手青筋微微凸起。

    “第一次是在卫生室……卫生室的心理咨询老师是我表哥……”

    那,他去找表哥,表哥肚子疼要去拉肚子,就塞给他一个口罩,让他代替自己坐班。

    本来也只是开玩笑,毕竟很多学校,尤其高中学院设置心理咨询师这个,形同虚设,没什么人去问。

    大家都担心去咨询了,会被别人认为是个心理有问题的神经病。

    可没想到,一整学期无人问津的心理老师,去拉个屎就有人来咨询,而那个人恰好是宋恩曦。

    后来祁璟谦把这事告诉他表哥,他表哥表示坚决不信,表示那是祁璟谦的幻觉。因为他后来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学生来咨询,闲得都快变成神经病了。

    可那真的是宋恩曦。

    她坐到了他的对面,低着头战战兢兢,一个劲地落泪。

    “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爸爸了。”

    “我爸爸很疼我的,对我很好。”

    “我很害怕……总是梦到爸爸临死前的样子……总是会忍不住地想,我会不会……死,会不会死得那样痛苦……”

    ……

    他不是专业的心理咨询老师。

    那一句话也没有,姑娘在他面前一个劲地哭,哭得把他的心揪得紧紧的,让他想起了没日没夜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兴许生不如死的母亲。

    可能有共情,他是理解她的。

    他还想什么的时候,诸如生老病死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可姑娘蹭一下就站了起来,“谢谢老师,我倾述完毕了”,然后就跑开了。

    他也曾问表哥,如果再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表哥半开玩笑地,抱她呀,拥抱是心理治疗的方式之一。

    后来,他撞见她在课堂上哭着跑了出来,鬼使神差就跟了上去,低头瞥见她手里试卷的题目,就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