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

    不用想也知道女王的暴怒是从何而来。海因里希知道自己失误在哪里,他习惯了像以前一样,率先同女王分析诸事的弊端,然后再提出解决的办法。他们曾经是最亲近的师生,交谈中完全不需要顾忌那么多。

    但现在,女王已经不愿意听了。

    她能交付这份信任,也能将它毫不犹豫地收回去。

    “海因里希先生。”

    熟悉的声音响起,海因里希抬头看到凯丽夫人站在面前看他。她语气疏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恶,将一个信筒交给递给他。

    “这是陛下给您的。”

    青铜信筒冷冰冰的,海因里希紧紧地攥着它,那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阿黛尔曾是他最优秀的学生,只除了一门课。他曾经希望她能够像一名“海因里希”那样狡诈,狠毒。

    这原本是他们认为最简单的一门课。

    结果却成了最失败的。

    目睹过无数污秽,阿黛尔越发公正严明。

    这种特性在她成为女王后格外突出。她不吝啬报答有恩于己的人,但也不会让他们无止境地获得权势。然而,后者才是海因里希家族想要的——他们不想要一位公正的君主,只想要将帝国掌控在自己手中。

    青铜信筒上的冰冷顺着手心传遍全身,海因里希分辨不清刚刚女王的怒气是为了将他调离道尔顿的监视,还是……还是……

    他不愿意再想下去。

    “她一直每门课都优秀得惊人,”海因里希听到自己的声音空洞地响起,他取出另一封信交给凯丽夫人,“把这个给她。”

    没等凯丽夫人再说什么,海因里希已经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

    “您似乎格外反对我答应约翰八世的求婚。”

    阿黛尔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她还维持着平静的神情,但放在椅侧的手攥得紧紧的,静脉在半透明的肌肤下格外清晰,关节苍白得可怕。

    道尔顿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