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之后,人们的思维渐渐开始重新运转起来,才看到钓龙台上,王玄应和窦逆晚各踞一角,已经脱离了战斗。

    王玄应的万相心经元气大伤,被他收回袖中,至少三五个月内不能再用。

    他的面色惨淡若金,胸口有一滩殷红的血迹,衣衫之上呈露出无数个小孔,而在这些小孔之下,是一个个看不见的伤口。

    窦逆晚昂首挺立,双目缓缓恢复正常,两缕血丝从眼角汩汩留下。风一吹,身上的白衣像柳絮般飞散,露出精赤的上身,一道道血痕赫然呈现,伤势之重尤胜于王玄应。

    两人彼此对视,各自抓紧时间运气疗伤,镇压体内的气血反噬。

    “啪!”宇文瑶猛地拍击座椅的扶手,虽然没有出声,但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反倒是洞鼎大师神态自若,似乎对这样的局面早有预料,双目半开半闭手捻佛珠,低低诵读着经文。

    婉儿惊讶地望望窦逆晚,目光再次投向黑压压的人群,希望能够看到刁小四的身影,可是得到的仍是又一次的失望。

    人群中,南晚屏愕然道:“窦师兄……他发的什么疯?”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说道:“他可比你想象的要聪明许多。”

    南晚屏扭头瞪着长孙无忌,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低哼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长孙无忌十分无辜地苦笑道:“自打乘龙剑会开始后,我天天都和你在一起。要是有什么事儿,你会不晓得?”

    “铿!”台上一记金石鸣响,窦逆晚还剑入鞘,平静道:“我输了。”

    王玄应微露讶异,因为他深知窦逆晚尚未竭尽全力,肯定还有底牌没出。虽然自己在刚才的一次硬撼中,凭借万相心经占到了便宜,但并不意味着悬念已被杀死。

    但他还是淡淡地笑了声,说道:“窦兄,承让了!”

    窦逆晚向王玄应点了点头,返身走下钓龙台,连南雨巷也不去拜见,径自离去。

    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现在需要立即静养疗伤,将双月天瞳的损伤降到最低。

    ——终于可以结束了,虽然过程出人意料之外,好在结果尽在预计之中。

    宋雨如长出了口气,看了眼宇文瑶,举步登上钓龙台,说道:“诸位,我宣布这场决斗的胜者是峨嵋慈恩寺弟子王玄应!”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更有人不满地叫嚷道:“明明胜负未分,姓窦的为什么要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