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中年男人放开刘天生,转身对付芹道:“我们走,换个地方。这里已经没有好心情了。”

    “我也是这么想。”付芹由着中年男人搂着腰往外走去,一直到上车都没有往后望一眼。

    ……

    刘天生躺在宾馆的地上感觉天旋地转。

    不,是天崩地裂!

    一直以来,付芹就是刘天生的天,是刘天生的地。现在天崩了,地裂了。

    刘天生就觉得身子底下已经没有了任何依托,直觉地身子在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始终在往下沉。

    一夜之间,或许就是一瞬间,刘天生从幸福的强端滑向了幸福的弱端——也就是痛苦的强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赤果果?

    就因为穷。紧紧因为穷吗?

    几年来的恩爱,多少次的牵手,那曾经的山盟海誓,那忘我的温软温和,都不抵的侵蚀?

    社会在变,是变文明了,变富裕了,是国家变强大了。人跟着变,难道是变为的奴隶?

    不,绝对不是这样!不可能是这样!

    可如果不是这样,又如何解释付芹的变化?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力量,可以把一切都抛弃,可以背叛一切?

    刘天生真所谓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理。

    如果不是宾馆服务员过来催促(请注意,是催促),刘天生还是没有一点力量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也没有意识离开,因为根本忘了自己躺在什么地方。

    一个忘了自己在哪里的人哪会有离开的意识。

    服务员说:“喂,你这个人不要总躺这里了,快走!”

    刘天生记得很清楚,服务员就是这么说的,就是这么冷冷地说的。很可能是,因为刘天生这么搅和,让宾馆失去了一笔业务,失去了一对老顾客。是以服务员对刘天生只有厌恶而没有同情。

    换作其他场合呢?如果没有这种利益关系在里头呢?服务员会不会不是这个态度?会不会非常关心的把刘天生扶起来,问要不要帮他叫车子送他去医院,因为非常明显的,刘天生受伤的肩膀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