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义微微一笑,脸上却是完全不信,看了李兑一眼,道;“李司寇,你我皆是聪明之人,又何必拐弯抹角了,有话尽管直说,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李兑笑了笑,脸上却不见什么尴尬,只是伸了伸手,笑道;“不如一边走一边谈吧。”

    正值午后,有荫遮阳的走廊到并不是太热。肥义和李兑两人肩并着肩沿着甬道在宫中缓缓的走着,随意的说着一些家常闲话,不是还“哈哈”一笑。若非知道这二人真实身份的人,恐怕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多年挚友。

    “下月初十我父亲六十生辰,肥相不知道有没有空光临寒舍一叙。”

    肥义微微吃惊道;“老大人从晋阳回邯郸了?”

    李兑点了点头,笑道;“家父在晋阳待久了也是烦闷,再加上思念子孙,正好借这次摆寿宴的机会将晋阳的老宅迁到邯郸,毕竟如今邯郸才是我们大赵的腹心之地。”

    肥义点了点头,笑道;“这样也好。当年肥义刚刚从事之时,还受过老大人的指点和照顾,就凭这一点,老大人的寿酒,我无论如何是要去的。”

    说完又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兑,似笑非笑的说道;“想来李兄是十分乐意看见晋阳李家迁到邯郸的,这样不但能大大扩充你们李家势力,也能让李兄你平步青云,凭空得到一大助力。”

    李信闻言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只是说道;“肥相严重了,我们李家即便再强,也终究只是臣属,这赵国,永远只会是赵氏的天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所想要的无非就是如何在乱中自保,不被牵连其中。”

    肥义步子缓缓停下,目光有些深邃的看向李兑,沉声道;“李司寇,本相听不懂你话中的意思,如今我们赵国武力强大,国势鼎盛,何来‘乱中自保’之说。”

    李兑也停下了步子,目光望着肥义许久,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肥相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肥义紧紧的盯着李兑,道;“我如果坚持说我听不懂呢。”

    李兑和肥义目光对视许久,最终避开了目光败退了下来,道;“好吧,肥相既然不愿说出,那李兑就来做这个恶人了。”如今我赵国看似强大,却乱像已露,主少国疑,壮父在侧,国势已经有了不稳之势,肥相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肥义重重“哼”了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怒气,压低声音道;“李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妄自揣测主上的意图,试图挑拨主父大王父子之间的感情。我告诉你,我与主父相交多年,他的脾气秉性我是一清二楚,他如今不过是偏执于权利的失去,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揽回权利。但依照他对大王的疼爱,最多只是夺权而已,大王的王位可保无虞,等主父百年之后,仍然会是大王执掌赵国之事。”

    李兑目光中闪过了异样的神色,冷笑道;“肥相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这赵国王权只属于主父和大王二人的话,那确实可是可以如此。”

    “可你别忘了,还有安阳君,那个你我昔日的少主,曾经的太子章!”

    肥义瞳孔骤缩,面上却不露声色的说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李兑笑容有些诡异,道;“安阳君此人少年得意,自少强横而志骄,心机极重,被废除太子后的这些年来看似默默无言,私下却党众而欲大。我得知他今日获得了一个叫田不礼的谋士,你可知此人品行如何?”

    “品行如何?”

    “贪婪成性,刚狠好杀,偏偏又攻于心计,有乱世之才。安阳君得此人后如获至宝,拜为上宾,二人相得,必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