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偏,暑气也渐渐消退了几分。山林中树木葱翠,可遮烈日,不时有微微山风穿插于林木之间,树枝随之摇摆,发出沙沙之声。

    灌木丛中,一个身穿短身胡服,相貌清秀的的少年缓缓站起,手中张弓搭箭,专注的瞄向前方。

    不远处一只野鹿正在悠闲的吃着嫩草,浑然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危险。

    “嗖”的一声,少年手中拉的如同满月的弓箭脱弦,遇见如同流星般飞驰而去,直指百步外的野鹿。

    “崩”的发出一声巨响,箭枝狠狠的扎在了树干之上,震的臂粗的大树晃动不已。力气倒是不小,可惜准头却差了太多。

    那野鹿瞪大着眼睛,迷惑不解的看着数丈外犹在颤抖的箭枝,直到赵信拔出短刀挥舞着“呜呀呀”乱喊着杀来,野鹿这才恍然醒悟,转身撒腿就跑,将一脸悻悻的赵信甩在身后。

    赵信追了一阵,终于气喘吁吁的放弃了。往地上重重的吐了口唾沫,这才不甘心的将短刀回鞘。

    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赵信却毫无收获,原本烦躁的心情更加差劲了起来,忍不住挥弓狠狠的抽打着草丛,想要发泄心中的怒气。

    忽然不远处草丛中钻出了一支獐子,显然是被赵信抽打草丛的声音给惊动了,惊的没头乱窜。赵信见之大喜,急忙张弓放箭,却又射偏,便跟着逃走的獐子跑了几步,又是一箭射出。

    一声惊呼,只见偏出的箭雨竟斜斜的插在了一处空地上,不到一寸处正躺着一个人,险些射中了他。赵信害怕至极,急忙扔下弓箭匆匆上前查看。

    那人却是一动不动,面朝上躺着,面颊清瘦,肤色白皙,即便是在烈日下也没有丝毫异样。身上穿着一袭白色长袍,说来也怪,虽然是躺在在地上,却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感觉。

    赵信心惊胆战的围着那人转了一圈,却看不出那人的死活。若说是死人吧,怎会面色平和至此,浑身也看不出一点血污;若说是活人,怎会连呼吸间胸腹的浮动都看不出来,况且这三伏的天,哪个神经会躺在烈日下暴晒。

    赵信又转了一圈,便壮起胆大声喊道;“喂,你究竟是死是活,给小爷应上一声。”

    那人却仍然在地上一动不动。赵信转了转眼珠,又大声说道:“你再不起来别怪小爷不客气了,给你尝尝无根之水的味道。”

    说完解衣脱裤,就要在那人身上小解,到是胆大至极。

    正欲行事,却忽然听见背后一阵幽幽声响起:“我若是死人,又岂能应声。”

    “妈呀。”赵信吓得差点尿了出来,急忙转头望去,却不见背后有人,顿时一阵寒意直冲脑门。

    回过头战战兢兢的看着地上那人,仍是一动不动,赵信到底年幼,虽然平时胆大,此刻也慌了神。

    这时背后一阵山风吹来,三伏的天气竟然感觉到森森寒意,原本寻常的林间虫鸣声,此刻在赵信耳中也显得格外的幽静寂寥。

    气氛一时诡异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