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瑶脸色一变,一把将人推开,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方才。”红袖吸了吸鼻子勉强稳住语调,抬手指着东边,“姨娘是从东侧门走的,眼下应该已经上了马车。”

    话音还未落,阮瑶便已经转身跑了出去。

    芙蕖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阮瑶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父亲的正妻金氏不喜她阿娘,但那时她与阿娘还有姐姐都有父亲的庇佑,金氏除了对她们冷言冷语,倒也没对她们有过切实的伤害。

    直到她八岁那一年,父亲对她们母女三人突然变了态度,所有的喜爱与疼宠一应收回,只留下冷眼与漠视。

    从那一年开始,她见父亲的次数越来越少,阿娘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淡,她一母同胞的姐姐更是被父亲送到还未有子嗣的金氏院子里教养,过往的一切几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正是如此,金氏对她们的苛待再没有收敛,心情好时责骂几句,心情不悦时便各处使绊子。平日缺衣少食,病时缺医少药,只要父亲没有过问,金氏就不会罢手。

    阮瑶与姐姐出嫁时,最担心的便是阿娘在金氏手底下受苦,如今,担心成了真。

    东侧门离碧园有一段距离,阮瑶跑到时早已没了马车的踪影,她转头看着守门的小厮,问道:“傅姨娘呢?”

    小厮似乎是新来的,没见过她,听到她问傅蓉去向,不耐烦地轻啧一声:“送走了,没看马车都没影了吗。”

    芙蕖一见他这态度,便忍不住要骂,但阮瑶却浑不在意对方的不敬,作势就要跑出去追,她一急,赶紧上前拉住:“王妃,咱们这样徒步定是追不上的。”

    “王妃?”守门小厮一愣,忽地想起什么,“你是二姑娘?”

    芙蕖闻言,冷眼一瞥:“既然知道,那就赶快去备马车,王妃要立刻出府。”

    小厮咧嘴一笑,眼里尽是不屑:“哟,那可真是不巧,今日府中剩下的马都得了怪病,无法出门,王妃还是赶紧回去,莫要待在咱这个侧门这儿,平白降了身份。”

    芙蕖一听,脸上立刻蓄起了怒意,可还没等她开口,身前的阮瑶忽然低沉着声道:“府中所有马都得了怪病?”

    小厮一顿,淡定地说:“是啊。”

    “既然府里的马都得了病,那你去外面给我找一辆马车来。”

    小厮皱眉:“王妃莫不是在肃王府待得太久给忘了,咱们镇北侯府府中规矩甚严,小的可不敢擅离职守。”

    阮瑶微一侧头,冰冷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语气莫测:“你如此懂规矩,那为何一个看门的小厮竟清楚马厩里马匹的情况,怎么,如今镇北侯府已经到了连下人都买不起的地步了,一个人身兼数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