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丫头见鞭炮被留了下来,兴奋的在地上跳来跳去的,还时不时的拍几下手。她的手因为常年做粗活,显得特别粗糙。

    可能是因为这几日天冷,上面有了一个个小口子,看起来很有几分渗人人,可他似乎完全意识不到疼痛,依然笑得没心没肺。

    “如意,那个孩子是谁,进府里多久了,如今在做什么活,你可知道?”

    如意自然是知道的,确切的来说府里就没有一个下人,是她不清楚来龙去脉的。她早年的时候活得没心没肺,直到夫人在吉祥的手下吃了亏,她才意识到一件事儿,那就是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从那之后他就收敛了原来的性子,做事情愈发上心,不管那事情和自己的差事有没有关系,她总是会着重留意。

    “这个丫头我认识,她叫春英,是个孤儿,被外院的陈婆婆捡到了,然后就跟着陈婆婆留下了。”

    “陈婆婆是做什么的?”

    “维护园林,打理那些花花草草。陈婆婆的活不重,倒是这个小丫头干的比较多。”

    “她是替陈婆婆做事情的吗?”

    如意摇头“都是做下人的,哪个人都有自己的活计要做,谁也帮不上谁。春英因为生来就力气大,手脚还麻利,所以做的就比较多。”

    纳兰锦绣不解“这是怎么说的?”

    如意本来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但见纳兰锦绣确实是不懂的样子,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春英这脑子有点问题,你若说她是傻,其实也不是,但是总要比正常人差了一点。咱们府里的总管是很宽厚的,平时给下人们分配活计也均匀,从来不会厚此薄彼。

    可是这些做活的人都想和春英分在一组,然后自己的活计都交给春英做。陈婆婆年纪大了,也不能一直看管她。春英就是受了欺负,或是吃点亏什么的,陈婆婆也不会去找总管。”

    纳兰锦绣这几年磨练的心肠硬了些,她认为事情都是有因果的。有些人就要享福,有些人就要受苦,这都是命格里造就的。

    可怜人不一定值得同情,因为也许她做过很可恨的事情。但她看着春英的时候,就觉得这样的一个孩子,至真至纯,怎么可能有坏心思呢?

    就又对如意说“等过完年你就去跟总管说,让他把春英调到内院去,细致的活计她可能做不了,但是在厨房里烧个水,应该还是可以的。”

    如意表现得有些无奈,但是扬着的唇角又表明她心里是愉悦的。夫人善良,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善良,她这么个残疾的人,怎么能在内院伺候,又怎么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尊重?

    她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是幸运的,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夫人,她大概也会像春英那一样,每日里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