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官,药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老三只听到台上传来一个声音,把自己惊醒。

    转头看去,只见高台之上站着一个身穿大褂,手持纸扇的中年人。

    这人乃是今日在云德社说书的先生,姓金,人称快嘴金先生。

    “金先生来了,金先生来了。”低下这帮人全都将视线从张老三的身上转移,一脸兴奋的冲着台上的金先生叫好。

    金先生满脸的微笑,冲着众人做了个四方揖,将纸扇放在了桌上,朗声道:“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蜜饯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一首定场诗抑扬顿挫,甚有气势,这边一说完,全场爆出了一个好字。

    金先生冲着众人拱了拱手,撩起衣襟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众人道:“说几句定场诗,咱们云德社开张也有些日子了,我看这下面有不少熟脸的面孔,这几位爷,哦,原来是咱们云德社的伙计。”

    低下的人哈哈大笑,金先生指着张老三道:“这位客官请坐,咱们今个算是开场了。”

    张老三赶紧木讷讷的点头坐了下来。

    金先生冲着他善意的一笑,又道:“刚刚这位客官说,当今太子殿下遇刺乃是户部尚书所为,其实在有些不妥。不过咱们云德社是言论自由,那位问什么叫言论自由,这言论自由就是,在咱们这楼里,你说什么都可以,甚至胡编乱造,黑了心造谣说咱们太子殿下喜欢欺男霸女,不是仁君。这样的话也可以说,在咱们楼里不会有人因为你说这些把你关进大牢里。可是若出了咱们楼,五城兵马司的老爷们怎么做,可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了了。”

    下面有人接口道:“若是有人敢这般诋毁太子爷,不用五城兵马司来,咱们就不会让他出这个门。“

    “说的没错,若是没有太子爷,大家伙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哪里还有命来听金先生的书。”

    “要我来说,咱们大炎就该让太子爷当皇帝,这样咱们才有好日子过。”

    张老三乃是扬州普通的商人,平日里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这些话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之言,若是放在扬州城里,让官差衙役们听到,非得扒了说这话人的皮不可。

    但见大厅内众人一个个面色无常,好像再正确不过。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云德社自开张以来,说书的先生们的尺度之大,刚听书的观众们也是吓得要走。

    但时间一长,大家伙发现昨天说大不敬的话的先生今个还好好的坐在台上说书。

    又知道了云德社的后台乃是东宫,慢慢的观众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