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禾这几日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她最焦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她被抓了,儿子在家里还好吗?村里其他人会不会欺负他?他年纪那么小,还有那么好的房子,会不会被别人给哄骗了?听说沈家特别厉害,比村长县长还能耐,他们会不会报复到阿瑞身上?

    只要想象一下他可能会有的遭遇,她着急得恨不得冲出去。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那时候为什么要承认这些,为什么看到锋仔出现就老老实实说了出来。只要抵死不承认,他们也没法抓她进来。

    可惜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现在唯一能和外界联络的方式就是通过律师。她既盼望见到对方,能多知道一点儿子的事情,又害怕见到对方,会从他嘴里得知噩耗。这样反复的折磨让她备受煎熬,才进来没多久,头发便白了不少。

    这天她终于又等到了律师。

    “您联系到了汪先生了吗?”

    杨秀禾语气小心翼翼的,她唯一能够寻求帮助的就是汪斯年。汪斯年在村里呆了快一年,村里人都以为他是为了监督工厂和路况修建情况,但杨秀禾却很清楚不是的。

    他是冲着那位老道士来的。虽然她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

    在这种时候,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只能拿那东西吊着对方。

    律师咳嗽了一声,说道:“杨女士,请节哀。您的儿子张瑞,在一月十八日下午一点二十三分去世。”

    杨秀禾脑袋一片空白,“不可能,阿瑞他怎么可能走了,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的!”

    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向律师,“是不是沈家花钱收买你的?”

    律师将文件夹打开,拿出几张照片,“这是他在最后的时间里留下的影像。”

    杨秀禾接过照片,看到病床上痛苦挣扎的儿子,眼泪夺眶而出。上面的儿子脸部、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已经溃烂了,甚至看不清原来的五官。若不是看到了他脖子上佩戴的护身符,她几乎要认不出来。即使辨认不出表情,她也能想象出他所承受的痛苦。一个人皮肤溃烂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痛?

    她宁可遭受这折磨的是她啊。为什么要冲着她儿子,他是无辜的啊!

    “所有医生都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汪先生特地请人来看,说是因为阵法被迫反噬了。”

    杨秀禾在情绪激动之下,口不择言,“锋仔就那么狠心,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吗?阿瑞和他关系那么好,从小就把他当做亲哥哥。他有气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律师都忍不住无语了,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他在接这份工作之前,也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做了一个完整的了解。在他看来,沈海铭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他们母子两。这杨秀禾不但没愧疚,反而还觉得他得对她儿子好?这理直气壮的脑回路简直了。

    想起了沈乐新的交代,他继续说道:“沈家人现在已经离开了小永村。只是在走之前,沈乐新特地找我,让我给你传达一句话。他说你儿子死了,你曾经怎么对待他小叔叔的,他也会原样奉回给你儿子。虽然这辈子寿数已经完了,但可以用下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