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灵见到暮离应该是高兴的,否则不会扬起冷厉的唇角,那一张冷然的面孔上露出一丝不轻易流露出来的笑意。

    他笑着给予问候,向暮离表达着他的善意,丝丝痛楚从骨头缝里渗了出来,一声痛呼被他掩在了口唇里。

    暮离神色略微有点不自然,将目光转了过去,她拂着裙边,蹲在旁边的小石头上,洗净一块石头,用石头砸碎了新采来的草药。

    那一下下砸着草药的敲打声传进沉灵的耳朵中,像极了小锤子,一声声的敲打在他的心尖儿上,扰乱了他的思绪。

    “喏,给你,草药。”一如千年以前,往事重现,暮离学着沉灵的样子,将捣好了的草药放在一片碧绿的树叶上,送到沉灵面前,“应该是这种药吧?”

    沉灵凝着面前的树叶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好像不是。”

    也许是,不过,他忘记了。

    “那你是吃,还是不吃?”暮离给出的选择向来很简单,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就能回答。

    “你……”沉灵语噎,果断地闭上嘴巴。这就是眼前女人对待伤者的方式!!没有一点温柔,过分冷漠的一张脸。

    暮离也发觉自己的说话语气不太好,将草药送到面前仔细观详着,说着刻意夸张的话,“样子不错,应该挺好吃的。”

    “……”沉灵再次无声了。他还没有听说过,哪一种药是非常好吃的,都是难吃的东西。

    曾经,沉灵最讨厌草药的味道。

    每次闻到草药味儿都会发自心底里抵触着,恨不得将所有捣药的工具都砸碎了,从此以后,再也闻不到草药的味道。

    然而,自从和暮离相遇,他为暮离寻找了很多药草以后,似乎就变了性格,开始噬药成瘾,将曾经讨厌的药味儿融进了骨血里。

    按理说,他应该是能闻出暮离采来的草药到底是哪一种,是否适合他的旧疾。

    可是,奇怪的很。

    那清新的草药味儿里似乎透着一抹非比寻常的味儿道,不是草药的味道,更像是新鲜的人血……

    人血!!

    沉灵倏然打了一个冷颤,该不会是暮离她……

    “给我看看你的手。”他没有任何预兆的,去拉暮离的手腕,想要查看一下,他的猜想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