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伯是糊涂,但可不是为了我才糊涂的,我二姐的档案递上去了,那东西就存着档了,而我二姐又要去文工团考试,这时候,她的档案从档案袋里拿出来,再把谁的放进去?难道说,给对方个空档案袋?再或者放个不认识的人的档案进去?他放我的进去,这样才能对组织部交差,要不然,他就是欺骗组织,不也得丟工作?”苏樱桃反问?

    高大红还从来没被侄女这样呛过,关键这还是事实,她居然给对方呛到没话说。

    “小娥,看你干的好事情!”转身,她对苏小娥说。

    “也是,姐你原来经常跟我说大婶偏袒大姐,我算是看出来了,她确实只偏袒大姐,你但凡有点事儿,她就只知道怪你。”苏樱桃立刻说。

    顿时本来可以统一战线的高大红母女,顿时大眼瞪小眼,像两只公鸡似的对上眼儿了。

    最终,高大红暗暗掐了苏小娥一把。

    狗咬狗一嘴毛,好事儿。

    苏樱桃冷笑一声,起身,从屋子里出来了。

    刚从屋子里出来,就听见大伯母说:“桂花,喂鸡了吧,有几只我这回得全拿走,城里肉都是定量的,我家两个半大小伙子正长骨头,没肉吃可不行。”

    “有两只,都可肥可肥的,怕大队要剪我们资本主义的尾巴,全藏家里地窖里了,就是捂着有点馊臭,今天晚上你不走吧,我趁着晚上人都睡着了,把它洗干净,杀好,你明儿路上带着。”刘桂芳一副讨好的语气说。

    “不急在今天,小娥请了假要陪樱桃相亲,我索性也在老家多住几天。”她说。

    苏樱桃转身,直奔地窖。

    没做那场梦的时候,她和父母一样,对大伯一家感恩戴德,觉得是他们资助了他们全家的生活,自己就必须感恩。

    可现在回头想想,除了几件几个姐姐们穿剩的破衣服,还有每次回来就数落他们家不会过日子,大伯家还给过他们什么?

    反而每一次来必定要拿些鸡鸭鱼肉才走。

    地窖里两只肥肥的鸡,全是她打草喂的。

    每一回大婶回来就得全部带走。

    她和妹妹樱花俩多少年没吃过一口肉了?

    大婶每次提几件破衣服换两只肥鸡,还每次都是一副自己吃了亏的样子,一进家门就骂骂咧咧。

    要平时,苏樱桃就受了,可一想到梦里父亲死了之后,母亲因为营养不良身体不行了,也养不成鸡了,没肉送了,大婶一家就再也不和自家往来的事儿,突然就明白了一句话: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老,人这一生还是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