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真是朱载江自己想出来的,那江夏觉得自己顶多再干半年就可以退休了。

    但若说那不是朱载江自己想出来的,那么朱载江究竟想要干什么?又是谁在教朱载江这些?

    江夏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朱载江的一句话:“李太傅曾经细心教过朕如何去分析奏折里的内容。”

    江夏甩了甩头,不愿意就这个问题继续深入的去想。

    出了皇宫,江夏一路沿着正阳门的方向走。宗人府、吏部、户部、礼部等地方,都在离户部不远的地方。

    户部如今被杨一清把管着,江夏赶到户部就是因为有着要找他商量。

    到了户部衙门,江夏亮明自己身份以后便由一个司务带到了杨一清所在的房中。

    杨一清办公的房间很大,但此刻却杂乱无比。

    房间里除了有杨一清在拿着算盘加加减减以外,另外还有十几个户部的主事在拿着算盘,各自在那里面对着一堆账薄,仔细核算计着。

    江夏走进房屋以后敲了敲房门,发现没有人理会他,于是便走到了杨一清的跟前,敲了敲杨一清的桌子叫道:“岳父大人,小婿前来跟您请安了。”

    杨一清头也不抬,直接说道:“送饭是吧?放在一边就行了。”

    “送饭?”江夏看了看杨一清那一副焦愁的模样,当下也不再说话,而是把头伸过去,看了看杨一清正在计算的账薄。

    江夏只不过是简单看了两眼,然后心中默算了一下,便张口说道:“不用算了,金二十七万九千八百七十二两,银四十一万三千二百三十一两,铜二十七万贯。”

    杨一清恰好算出金的数量,写下来还真是二十七万九千八百七十二两,他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江夏。

    江夏“嘿嘿”一笑,这才又说了一遍:“岳父大人,小婿在这儿来给您请安了。”

    杨一清看见江夏以后,先是微微一惊,接着却露出暴怒之色。

    “江夏!是你,你还敢到我户部来!”

    一下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将抓着江夏的衣襟。江夏双手一摊,赶紧问道:“义父,您这是什么意思?小婿最近没犯什么错吧?”

    “你还没犯什么错?”

    杨一清一把抓住桌上的账本,说道:“你福建这账都是怎么做的?乱七八糟,错综复杂。还有你这上面画的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金银铜、珠宝、古玩、字画,田宅这些为什么都不写清楚。你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些鬼账本,我们这里的这些人已经好几天没能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