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啦……”

    有声音,是天地万物跟它撞击所发出的截然不同的声音。

    是雨声,带起冬夜里面凉薄的雾气。

    “汪汪汪…”随着夜深整条街道上面偶尔只有几声狗肺的喊叫,但是野狗也似乎感觉到了雨声的冰凉,只是在屋檐下面肆意的狂吠着,医馆里面,君老头用一双干瘪粗糙的手拿出来一大把旧巴巴的钞票,翻一张,手指头用舌头舔一下,然后珍而重之的放在了桌子上面“先生,这是医药费,您回家帮我看看我家的孩子吧。”

    “拿走拿走~”,大夫十分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家孩子的怪病,我治不好。”

    看君老头身上湿漉漉的就知道他已经跑了很多家了,他直接跪在地上央求着说道“我真的已经跑遍了整个镇子所有的医馆了,您是这里最好的大夫,您要是都说治疗不好,那真的是没希望了,求求您,跟我回家看一眼吧。”

    大夫看到他这么年老还下跪,于心不忍的摇摇头,将他搀扶起来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你那个孩子的确是怪病,你知道的,怪胎嘛…”

    他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君老头一趴桌子“怪胎?你身为大夫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那是我儿子!”

    嘿你这老头儿还挺倔强是吧?跟我在这儿发火呢?

    大夫直接说道“捡来的好吧?非要别人戳破吗?”

    “你…你…”,君老头指着他气的浑身发抖。

    “拿着你的钱,走开,我告诉你,你真的想要治好他,你只有去大地方,找到那些神医,但是你这点钱,我怕是连路费都不够哟,你这把年纪了,你还有几年的时间折腾?安安心心养老吧,只不过是路边捡来的孩子,非要把你的晚年生活搭进去吗?”

    大夫一边推搡他出去一边关上门“快走快走,我们关门了。”

    看着最后一块木板合上,君老头一声叹息,在涟漪阵阵的积水中将那些小额的钞票一张张的捡起来,在屋檐下面呆坐了一会儿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也没有走在屋檐下面,在暴雨中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路过一个烟草店的时候,他指着最廉价的烟草说道“称一斤。”

    老板一边忙活一边问他“老君头,这么晚,干啥呢?”

    “我儿子又发病了。”,君老头就在被打湿的阶梯上面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捻了一些烟草放进了竹烟筒里面,点燃后抽了一口就被呛得“咳咳咳”的不停的咳嗽,烟草店老板环抱着双手趴在柜台上面说道“老兄,说个不好听的话,别折腾了吧,方圆十里谁不知道你儿子那患的是不治之症呀,说个难听的话,您也是七老八十的人,要不然算了吧。”

    君老头转过头瞪眼“胡说,我儿子没事。”

    说完站起身气呼呼的准备走,连老板说“给你把伞”都没听完,“嘿,还是那么犟。”,烟草店老板自言自语“该死的暴雨,一单生意都没有。”

    钱庄的招牌是一个巨大的繁体字“宝”字,听说有人要借钱,贼眉鼠眼的老板乐呵呵的走出来,直到他看到是君老头后,他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不过再怎么说,来者即是客人,他还是耐着性子坐下来问道“老君头呀,你想要借多少钱?”

    君老头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一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