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开,有人从木门后面探出了脑袋来,打量着我们。

    我也在打量对方。

    这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年人,脑袋上包裹着一张蓝色帕子,脸上满是老人斑和皱纹,眼睛浑浊不堪,左眼好像还有一些白内障,总之给人的感觉十分不自然。

    而对方身上的气息也让人很不好受,有一种长期没有见到阳光、陈腐的气息。

    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瘸子。

    他的行动,很不便。

    这是一个苗人,从他说话的口音,就能够感觉得出来。

    我按照以前马一岙教导的,将双手伸出,左右手的拇指相扣,左手手掌朝外,右手手掌朝内,然后一齐放平,分开,又聚合。

    如此三次之后,再拜,说晚辈侯漠。

    侯漠?

    那人打量着我,又瞥眼瞧向了我身后的楚小兔,好一会儿,方才打了一个呵欠,说道:“侯漠,这个名字,耳生啊?”

    我恭敬地说道:“之前有一个人,应该跟你提过。”

    那人眉头一扬:“谁?”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道:“马一岙……”

    听到这话儿,对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说啊哈,原来是那个小崽子啊,对,对,他跟我说过你,来吧,进来,进来烤火。

    十月份的天气,在鹏城还是秋老虎时节,十分炙热,然而在这苗疆的小村子里,深夜,露水寒重,夜风吹来,微微发寒。

    寻常人早已受不了了,也就是我们一路疾奔,火急火燎,方才没有太多感觉。

    进了屋子,里面黑漆漆的,点着一盏煤油灯。

    我才发现,这儿居然还没有通电。

    屋子是很寻常的吊脚楼布置,堂屋里没有沙发,没有电视,除了神龛和几个竹制的板凳之外,其它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