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死状,我来签。”

    鲁大脚从马一岙出现的那一刻,脸色就显得阴郁无比,此刻听到马一岙的表态,哈哈大笑,说好,好,你居然还敢出来?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马一岙走到台前来,手拿住了毛笔,在那砚台上蘸了点儿墨汁,然后说道:“我为什么不敢来?”

    鲁大脚阴沉着脸,说道:“你害了我的孙儿,唯一的孙儿,我如何能够饶得了你?”

    马一岙说杀你孙儿的,是川中圣手,大雪山的冯老前辈,与我何干?

    鲁大脚恨意凛然,说如不是你把他引过去,我孙儿能死?

    马一岙已经讲名给签完,然后将毛笔扔在了一旁,洒然笑道:“嗨呀,就因为我制止了你孙儿对人家女孩子的恶行,让他无法得逞,他便带着人,穷追千里——我想问我哪里做错了,是因为伸出头颅来,给你那神经病孙子杀呢,还是看着他对那无辜的女孩子施暴,坐视不管?”

    鲁大脚越发愤怒,冲着他大声吼道:“他还小啊,他才十六岁,不懂事,你就不能理解一下?你若是再给他两年时间,等他长大了,成熟了,他会这样?”

    啊?

    不但是马一岙,全场都为之愕然。

    还有这样的?

    敢情您那祸害了方圆数百里良家妇女和女孩儿的大孙子,在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熊孩子闹事而已,无关痛痒?

    这,也太无耻了吧?

    马一岙走回了场中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去旁边休息一下,然后对鲁大脚说道:“这事儿,你别问我能不能等他两年,你得问那些被你孙子祸害了身子的几十个姑娘肯不肯,你得问那些被你孙子杀害的亡魂愿不愿。每一个熊孩子的背后,都是有一个熊家长的,而你,呵呵……”

    鲁大脚知道自己失言,底儿给人翻了个天,没有再啰嗦半句,而是阴沉着脸,走到了场中来。

    正如他徒弟白七所说的,这江湖,拳头才是正理。

    鲁大脚缓步朝前走。

    他每走一步,都会在那青石板上面,留下了深深的一个脚印。

    这脚印,一个比一个更深。

    凭空在那青石板踩下脚印,这事儿对于我来讲,是无法想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