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立刻驻足,回头,认真瞧了周平安一眼,竟在对方眼里看见疏离之色,心下立刻慌了。于是,她二话不说进了马车。

    马车行至东大街,周平安也没吭一个字,然而,刚拐上静谧的羊角胡同,他突然嘞了马,打起帘子道:“我认真想了许多天,如果你和我未能和睦一生,还是早早分离了的好。”

    刺骨的寒风扫过,将玳瑁不可置信的表情吹散,她用无法控制住的颤抖的声音确认,“你,要与我和离?”

    周平安坚定的点头。

    并且认真的摆出理由,“你与我成亲仅三月,却像过了三十年。无论我用何种法子,你就是不开心,既如此,倒不如彼此撂下,免得日日痛苦。”

    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兼具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的玳瑁哭的稀里哗啦,显然,这样的周平安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也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委屈?悲愤?恐惧?总之,各种不良情绪一并涌入心头。

    周平安不忍继续看她那副模样,驾起马车一路到家。

    入了自家庭院,玳瑁不等周平安打帘便独自跳下马车,放声道:“就算你度日如年,日日痛苦,也休想与我和离。”

    话毕,发疯似的将周平安昨日堆的两个大雪人推倒,“终于忍不住了,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可我偏不让!”

    周平安一脸的惊愕。

    事实上,他压根听不懂玳瑁在讲什么,又或者,究竟为了什么,竟让对方产生如此震惊人心的举动。这时的玳瑁,和他印象中温婉聪慧的玳瑁判若两人。

    终于,两个雪人漂亮的脑袋被玳瑁蹂躏的稀巴烂。

    她这才回头,笑道:“对不住啊,将你心里惦记的雪人儿踩碎了。”

    她嘴里明明说的是雪人儿,可落在周平安耳中,仿佛产生幻听,她说的压根不是雪人儿。

    “玳瑁,你真的不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吗?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真的不能说吗?”

    “能啊……”玳瑁接的快,且嘲讽道:“就怕你到时候没脸啊。”

    周平安顿住,须臾回道:“你说吧,我不怕丢脸。”

    玳瑁这才正视他道:“周平安,宜安侯府周家奴仆之家生子,意外救了落水的大小姐,得了侯府厚赏,却不知足,恬不知耻的肖想自己的主子,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要一生不娶,只为主子守心。”

    四周静的只有呼呼啸耳的北风声。

    玳瑁说完,意外的感到痛快,比听见孟馥雅不好过还要痛快。原以为,她要更加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