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坐席……不愧是男人堆里混的,真是耍得一手好心机!”

    溪水畔,一位绿裳贵人恨恨说道:“就算一会儿都督过来,这么多遮挡,又如何看得见我女儿?”

    她身旁的年轻女子扯着她衣袖小声说道:“母亲,别让人家听见了。”

    “谁能听见?”贵人更怒:“这几席都是你父亲门客家的夫人,便叫她们听了又何妨?倒是你,畏畏缩缩,处处小心,没看见有适龄女儿的都把孩子带来了么?今时不同往日,秦桥不过是个奴,现在这都督府可没有主母!”

    年轻女子挺了挺腰杆,又很快缩了回去,愁容更甚:“可是出门前父亲嘱咐过,叫咱们不要惹怒秦相,说她有大本事……”

    “正因为如此,”贵人在她身后轻轻拍了一巴掌,让她挺起胸膛:“越有本事越留不住,她是早晚要离开的人,咱们不试试,怎么知道都督喜不喜欢你?”

    “庆夫人?”

    甜美的女声突然出现在身后。

    贵人被吓了一跳,回转身来,却看到一个月白色衣衫的环髻少女,圆圆的小脸让人见了便觉可亲,她们进幻园时见过,正是秦桥身边的大丫鬟。

    桂圆笑眯眯地看了看,轻声问道:“哪位是庆小姐?我们姑娘请您去主席落座。”

    那年轻女子赶忙站了起来,连声说着不敢。

    庆夫人咳了一声。

    桂圆福身,挥挥手,登时便有小丫头低着头快步走上来,将庆小姐的案撤了。

    庆夫人见没人理她,只好自己开口问:“只请我女儿?”

    秦桂圆微笑道:“我们姑娘说,她与大都督相交多年,对他的喜好多少有些了解,是以您家的贵女能不能入他的眼,我们姑娘可以代为相看。”

    庆夫人:“……”

    这秦阿房怕不是个鬼吧,难道她听见了?

    庆夫人想起秦桥做宰辅时一怒平云州的事,身上唰一下起了一层白毛汗,自家老爷出门前的嘱咐犹在耳畔:“冒犯都督,犹有转圜可能;冒犯秦相,报应都在暗处。”

    她刚要说话,就发现自家女儿已经被领走了。

    被带走的庆愉两股瑟瑟:“这,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