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催着一家人起身去田庄打鹧鸪,顾惜惜头天夜里依旧被魏谦闹得没睡够,坐车赶路的时候难免犯困,正靠着车壁打盹的时候,车子忽地停住了,魏谦探头向里面看了看,道:“车子晃得这么厉害,怎么睡得好?”

    “靠着垫子呢,”顾惜惜睡眼惺忪,含糊着说道,“不妨事的。”

    下一息,魏谦跳下马,弯着腰钻进车中,抱起了顾惜惜。

    车厢并不算大,他个子高腿长,坐在里面根本伸不开,便侧着身子蜷起一些,靠在车壁上,又把顾惜惜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膀,轻声道:“这下好些了吧?”

    顾惜惜的睡意消失了一大半,红着脸推他:“别闹了,你快出去吧,我一个人睡得挺好,你不用管我。”

    “都是山路,颠簸一下,万一碰着了扭着了,那就麻烦了。”魏谦拿过边上的靠枕,塞到她脚底下给她住,端详了一下,“回头把这车子再收拾一下,车厢里包一层软和些的布料,再放几个皮褥子在里头就好了,待会儿到了山里,我看看能不能打几只狐狸,给你做个狐腋的褥子,只是这会子大夏天,狐狸皮不够厚密,差点意思。”

    “有这个费事的功夫,还不如你以后少折腾些,让我多睡会儿,”顾惜惜白了他一眼,“岂不是更好?”

    “那不能够。”魏谦低头看着她,神色肃然,“夜里事情太多,没法子早睡。”

    还能有什么事?左右就是他折腾。也不知他哪儿来那么多精力,看着明明挺瘦的一个人,一旦放下帐子来,偏是能折腾。

    顾惜惜又劝了几回,眼看他不肯出去,也只得罢了,原以为这个模样怎么也睡不着,谁知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不多一会儿,竟然沉沉地睡着了。

    魏谦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心里安稳到了极点,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无声地心里叫了声,惜惜。

    山道上,顾和看看空着的那匹马,不由得又板了脸,拨马来到罗氏车子跟前,探下身子低声道:“这个魏谦,也不知道收敛,大白天的跟乖女坐一辆车,也不怕人笑话。”

    罗氏嗤的一笑,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年轻那会子,难道不是偷着空就跟我挤一辆车?”

    “有吗?”顾和不由得也笑起来,“我怎么会?”

    “罢了,我看你呀,就是心里对退思有成见,一心一意挑刺,”罗氏道,“我看退思就挺好,你以后也别老是挑刺,让惜惜看着也不是滋味。”

    “这才几天,你就替他说话了。”顾和笑着直起身,“行,听你的,反正咱们家里你说了算。”

    这天翁婿两个一起出手,非但打了十几只肥鹧鸪,更有几只山鸡,魏谦还猎了一只狐狸,原是要做皮手筒的,顾惜惜看那狐狸不大一只,最后还是给放走了。

    回城的路上,魏谦软磨硬泡,到底又是跟着顾惜惜一起坐车,搂着她在怀里,低声道:“惜惜,明天咱们进宫给陛下谢恩,好不好?”

    新婚第三天,原是回门的日子,不过招赘就没这么一环了,顾惜惜点点头,道:“是该去谢恩,正好爹爹也去向陛下辞行。”

    她想着成亲那天燕舜突然驾临的恩情,道:“陛下待你,真心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