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心里依旧不是很安定。

    这殿内这么多人在,两人若是咬耳朵就太明显了,显得他们晟王府确实有猫腻,规避着宫里,对姜太后不敬。

    燕北也没有刻意遮掩的意思,一边接过青瓷的帕子覆在武昙腕上给她诊脉,一边随口回答“王爷没在宫里,蓝釉赶着去送信了,我是因为听说王妃晕倒才先赶着过来的。那会儿陛下和钟勇侯世子还有南梁太孙殿下比射箭,斗得兴起,一行人就临时起意说要再比骑射,宫里没有场地,王爷他们和南梁使团一行人都跟着一起去兵部的演武场观战了。”

    他说话的速度故意放得有点儿缓慢,同时已经连续摸了两遍武昙的腕脉了。

    姜太后本来就没打算放过青瓷,现在一听说萧樾居然还不在宫里,顿时士气大增,眉目冷厉的一挥手“一码归一码,现在既然晟王妃有妥实的人照管了,那就不要再找劳什子的借口了,还不把这个贱婢给哀家拖出去处置了?她再有反抗,便做抗旨处置,就地格杀!”

    侍卫们无法,只能再次冲进来。

    青瓷知道自己之前的举动已经给这女人留了把柄,她并不想给王府招惹是非和麻烦,所以这次侍卫上来拿她的时候她就半点没反抗,只是被侍卫押住的时候还有些担忧的盯着榻上昏睡的武昙又跟燕北确认“王妃没事吧?”

    “没大碍。”燕北只隐晦的说了这么一句,并不仔细解释。

    只是见侍卫将青瓷押走了,他似是想求情,便也起身疾走两步追到门口“太后……”

    姜太后却哪啃再通融,没等他说完就狠狠的剜了一眼里面躺着的武昙,意有所指的警告“你既是来治病的,那就只管先做好自己的本分,莫要失了分寸。”

    燕北的表情略一凝滞,看似是被她喝住了。

    姜太后却对他的识时务颇为受用,语气跟着略和缓了几分,又吩咐自己身边的锦竹“你和徐太医都留在这里,看晟王府的这位大夫需要什么就帮着捯饬。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回头等晟王妃醒了就马上打发他走,你留下来伺候。”

    燕北到底是男子,本来就应该避嫌,她这样安排合情合理。

    燕北也没反驳。

    姜太后就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

    燕北在门口滞留的这一会儿,看似是在和姜太后周旋,抑或是要替青瓷求情的,实际上他已经不动声色的将站在这附近的几位命妇夫人和她们的侍从逐个打量了一遍,并且趁着转身回武昙身边去的时候——

    路过其中两位夫人身边的时候分别顺走了她们的荷包和香囊,并旁边和她们站在一起的一个婢女的荷包。

    以他的身手和速度,做这种事完全可以不留任何破绽,就衣袖轻轻一拂的事,将三样东西全部拢进了袖袋里。

    徐太医随后跟进去,本来是要问他是不是需要脉枕和银针之类,但见他解开外面的腰带,从里面露出一套银针就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再加上之前被青瓷怀疑,也心里不痛快,就没好气道“若是不需要帮忙我这便先告辞了。”

    燕北也没打算他相亲相爱的讨论医术,只顾着埋头选针,头也不抬的嗯了声“您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