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善攥紧了裙带,只觉得有瞬间气血上涌。

    饶是这几年沈念加倍小心待她,也没能根治她的疯病,多数时候她脑子是清醒的,想起来过往那些凌/辱仍是抵不住的想发疯,沈念担忧她,未想过要孩子,这突然怀上她又舍不得堕了,常常一个人莫名就流眼泪,沈念心不落忍给她仔细着调理,这才挨到将要临盆。

    人哪有没妒忌心的?

    早前是看着冯玄畅已经没了家世又成了太监,矮子里头拔将军才依附上沈念,可看看,同样都是被人囚了,允淑命就那么好的?寿王爷也上心,冯玄畅也上心,就连沈念也是三天两头的被叫到王府上来探看。

    她也知道不该同亲妹妹比较,允淑日子过得好了她应该高兴,可她做不到,心里那口气儿怎么也平不顺,完全忘了允淑在寿王府里头六年来人间蒸发一样,不知过得什么日子。

    言青和瞧她模样有些动摇,又添一把火,“这世间哪有什么公平可言?你若不争回来,抢回来,谁记得你?谁又会牵挂你?咱家只信自己,若自个儿不往上爬,还指望谁能拉一把是怎么地?”

    李允善咬唇,“你能帮我什么?”

    言青和眯眯眼,“咱家能送你进宫里去,你不想替李家报仇么?进宫伺候官家,以你的美貌,让官家拜倒在你石榴裙下,易如反掌吧?到时候做了妃子,若能再争争气做上那至高母仪天下,有了权势还愁什么?官家身子本就败坏了,殡天不过是一碗汤药的事儿,你同沈念在一起这许多年,医人杀人一念之间,到时候大仇得报,你想怎么还不能成?”

    好半晌,李允善也没说话。

    言青和负手,“咱家不急,也不能送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到官家跟前去,你且琢磨琢磨,回头想通了,给咱家递个信儿,不过太晚了也不成,咱家的耐心也是有时候的。”

    他提步进了屋,掖手在正厅里候着。

    李允善再往屋里望一眼,咬咬牙,转而出了堤园。

    荷花进来福福身,对沈念道:“沈家娘子一个人出府了,沈大人快去看看罢,别回头走丢了人。”

    沈念开方子的手一抖,立时起身,对寿王一揖,“内子一人出府臣实在担忧,药方已经写好了,回头王爷叫人去抓药回来熬就是,臣先行告退了。”

    允淑躺床上还闭着眼,一听李允善一个人出了府,立时担忧,可寿王在她跟前坐着,她也不能立时起来去寻人,只得缓缓先睁开眼,咳嗦两声,“奴婢叫王爷忧心了,沈家娘子柔柔弱弱的,还是快些让沈御医去寻人,回头别出了什么岔子,奴婢身子不紧要,好好的。”

    寿王额首,对沈念道:“那就快些去吧。”

    沈念着急忙慌的,脚底生风跑着往外去。

    屋里一时有些安静,寿王去拉允淑的手,“庶妃同家里人好好说话,本王今儿要去南北营房巡查,就不陪庶妃说话了。”

    允淑自是巴不得他快些走的,挪动着在床上福福身,道:“恭送王爷了。”

    寿王出来卧房,瞧言青和低眉顺眼的站那儿,指指屋里头,“庶妃身子弱,你就不用过去叨扰了,跟本王一并去巡营罢,再有之前盐务报的帐对不上,回头查查是哪个环节出的纰漏,若查出来,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