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很少会有人拒绝阿兰请求帮助的要求。

    因为他在提出要求时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提一个‘要求’,他会揣摩被要求者的心理和性格,然后用语言的艺术,肢体的隐意来进行特定的美化过的暗示,而最大的杀手锏则是他那张脸,不论对方认为他是雌虫还是雄虫,几乎都是攻无不克的了。

    “可以抱我过去吗?「叛杀者」阁下?——就像您前辈那样,抱着我,穿过一切危险。”

    不是只是要求他‘抱着他穿过危险的花海’,而是要勾起他对已故且对阿兰很好的前辈的憧憬和崇敬,刺激他效仿,然后心甘情愿的将他纳入保护的羽翼。

    然而阿伽雷勒冰冷的说:“会保护你的是前辈,不是我。”

    这回答也在意料之中。阿兰笑了,“是,你们是不同的。”

    于是他脱掉了黑色长袍叠好还给他,抡起长剑走进花海,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走过的路散落无数残花的尸骸,血珠自腿上被咬破的地方滴落,等到终于穿越这片美丽又危险的花海,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繁复花枝淹没。玫瑰色的长卷发被风吹动,露出雪凝一般的纤柔脊背……此刻他看起来,比精灵还像精灵。

    阿兰倾身挥剑,将还死死咬着他腿的残花一根一根斩落,这些花看着柔弱堪折,却没想到内里暗藏利齿,刺入腿部肌肉划骨刮肉似的疼,有些利齿实在深入,砍断花枝也不肯掉落的他便徒手扯落,血肉翻起时他面色愈发冷凝,整个人苍白的似用雪玉雕就。

    而后他转过身,在斑斑血迹中朝阿伽雷勒伸手,

    黑袍又被抛来,他给自己穿好系上系带,长剑在手中挽了个凌厉的剑花,别入腰间。

    兜帽被两指勾起,戴上,遮住苍白虚弱的容颜,仅露出一双幽邃的翡翠眼眸。

    “精灵是喜爱和崇尚自然的生物,这里的花草不应该这么邪恶。”

    他轻声自语,

    “……不知道翠木圣树究竟会是怎样的邪恶……”

    他继续前行,走动间有血迹自黑袍下裸露的雪白赤足蜿蜒而出,纤瘦的脚踝也布满深浅牙印,但顺着脚踝再往上,便只能看到黑色的衣袍下摆,什么也看不到了。

    猛然间一道粗壮树枝从半空抽打而下,他迅速举剑格挡,剑尖锋利,将抽下的枝条一一削断,脚步移转时侧方的那棵树庞大的树干却又忽然沉重的歪倒下来,阿兰擒住同时抽下的枝条翻身跃起站到树上,然而周围的树枝通通朝他伸来,转瞬将他淹没,将他包裹,如同一个球状牢笼,将他死死的困在其间。

    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的人动了动手指,指尖覆上腰侧的剑柄。

    下一秒雪亮的剑尖自缠绕纠结的树枝球中凶悍的戳出,剑刃与树枝切磨处爆闪出火光,感到疼痛的树枝扭动起来,却往里更残暴的缠入,树枝球越缠越紧,从一个正圆顷刻间缩小为一个橄榄球型,以他3s的耳力,听见了树枝球里骨骼错位的轻响。

    他握紧剑柄抿起唇,脚尖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