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雀跟着阿娘一起去了大堂,付家老爷子的那些孙辈们都站在两侧,听大人们说着祝寿词。陆云雀身份本就尴尬,也没往前站,默默地站在了宾客和孙辈们交接的地方。

    陆云雀一边听着前面的人说话,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房宅的事情,正想的入神之时却被一只手从背后轻轻的戳了戳,“云雀妹妹怎么也站在这最后面了?莫不是和我一样来晚了?”

    陆云雀回头一看,原来是阿娘的继子付缈站在自己身后,这人穿了一件黑底凌云劲装,领口和下摆都绣了暗银色回纹,手腕处也用黑色绸带绑得紧紧的,头上用发带简单的束着,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红晕,一看就是才从外面打了马球回来。

    “付缈哥哥可是才回来?阿娘刚才寻了你半天呢。”陆云雀低声说道。

    “今早罗文那小子非约我出去打马球,说好打了两场就下的,但那小子输球耍赖,硬是把我拖到现在才回来。”付缈一边小声地回答着陆云雀,一边踮起脚往前面望了望。

    “这祝寿词还得说一会儿,付缈哥哥还是先去把衣服换了吧,你这个样子等会儿肯定得挨说。”陆云雀低声提醒付缈。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你别告诉你阿娘啊。”付缈一边往后退着,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陆云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付缈是这付家阿爷与亡妻所生的儿子,比陆云雀大两岁,深受付家上下的宠爱,与陆云雀的关系也十分要好,跟亲兄妹倒也差不了多少。

    待祝寿词说完以后,付家老爷子招呼着宾客们就坐开席,陆云雀坐在离主桌不远的地方静静的吃着饭,偶尔抬头,看见阿娘和付家阿爷笑呵呵的朝着老爷子敬酒,坐在一旁的付缈见陆云雀看着他们,便偷偷地比了个鬼脸,让陆云雀差点儿笑出了声。

    陆云雀不一会儿便用完了饭,默默地从桌上退了下来往后院走去。

    付家是清云县有头有脸的人家,屋宅也是颇大,陆云雀走到后院的假山亭台里坐下,静静看着脚下池塘里的锦鲤游来游去。

    “我就知道你又躲到这儿来了。”静悄悄的园子里突然响起了付缈的声音,只见他正提着一盒东西大步向陆云雀走来。

    “你不是在大堂陪着你阿翁跑来这里干什么?小心等会儿挨说。”陆云雀挑了挑眉笑着说道。

    “他们那些人喝起酒来吓人得很,阿翁怕他们灌我酒,随便找了个由头让我走开了。”付缈边说边把东西放在了石桌上,“你不是最爱吃甜食吗?这是我先前买回来的梨酥,我告诉你,今天不把你牙给甜掉了我不信付。”说罢还挑衅的点了点盒子。

    “切,上次我来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是耍赖不认。”陆云雀一边解开盒子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付缈。

    付缈一时语塞,但脸上还是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两个人在后院嘻嘻哈哈的斗着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前院的宴席还在进行着,甚至还有起了兴的宾客当堂给老爷子跳舞祝寿,气氛更是热闹了起来,李如月作为大房媳妇自然要好好招待客人们,一时间也忙的走不开。

    陆云雀看了看天色,起身拍了拍裙子准备离开,付缈知道自己留不住她,招手叫一个丫鬟拿了一个木盒子过来。

    “今日打球时罗文的妹妹们也来了,我见她们头上都插着这种钗,倒也有几分好看,回来时便顺路给你也买了一只,都十六岁的姑娘了,总不能来来去去就那两件首饰。”付缈说罢便把盒子一把塞在陆云雀手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陆云雀看着手上刻了飞鸟图样的精致木盒子有点心情复,鼻头有些酸酸的感觉,本想说些感谢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