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央的那一箭都伤及了段木干,必先要穿透薄桑的肩膀,就见那箭矢没过薄桑肩膀已有一半。

    薄桑转过身来,视线凝聚在祁央身上。

    神色中的麻木无波,却是让要离总有一丝心酸之感。

    纤手抚上肩上的箭矢,薄桑看着祁央淡淡一笑,手中一用力,竟是将整根箭拔了下来。

    箭矢的尾部并不是光滑无比的,反而还有箭羽,薄桑从前头拔箭,那箭羽穿过伤口,又是带出一片鲜血,生生染红了薄桑白皙的纤手,似要与她身上的红衫之色融为一体。

    祁央见薄桑此动作,就是瞳孔一缩。

    那人满手的鲜血,以及肩头衣衫越发深沉的颜色,与苍白如纸的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只见薄桑手上微松,被拔下的箭矢掉落在马车边缘,而她自己的身子也微微晃了几晃,最终跌坐在马车上。

    祁央终于忍受不下去,几步冲到马车边,上了马车,将人搂在怀里。

    仓促间只能撕下自己的衣摆,按在薄桑的伤口处,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薄桑的伤口像是永远止不住血似的,迅速将他拿来捂伤口的碎布染湿,便是他的手上也逐渐布满了她的鲜血。

    祁央面色阴沉,冷道:“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薄桑的身子微微动了动,手撑着祁央的胸口,似是想将他推开,实在是失血过多,没有力气,在祁央看来便与没使力似的。

    见自己无力,薄桑也就作罢,只是微微撑起身子,好像是想要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一些,抬头看着祁央,声音淡淡道:“想要我如何,我便可如何。”

    祁央似是有点明白薄桑的意思。

    他可以不顾她射杀段木干,那她就如他所愿,助他一把,让段木干死得更透彻一点。

    她也知道,他恨透了她,所以可以不顾往日情分出手。那她便让自己伤的更重些,好让他心里痛快一些。

    微微侧开脸,避开薄桑的视线,祁央才开口道:“我早该明白是个心狠的人,只是今日才发现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这般狠。”

    “呵,是吗?”

    薄桑闻言,却是轻轻一笑,笑出了声。

    祁央侧开脸没有看见,要离在马车下方却是看得清楚,薄桑那笑,太过苦涩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