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里,来骑往两边散开,从各处通道鱼贯进入灾场,有些还绕往他们后方,到隐成合围之势,十多骑直往他们驰来,人人体型骠悍,穿的是羊皮和牛皮制成的轻革,脸上涂上红色的战彩,左右脸颊各有三道斜上、手指宽、寸半长的彩纹,额上是个似是代表太阳的圆圈。.

    领先的一人长得特别雄伟粗壮,看其神气便知是领军的人物,双目射出浓重的杀机。随着不住的接近,目光盯牢三人,人和马都不放过。

    到离三人立马处二十步许外,带头的骑士举起左手,全体勒马立定,整齐一致,立即形成逼人而来的气势。

    在灾场惨绝人寰的气氛下,生出一触即发的紧张和凝重感觉。

    带头者双目精光闪闪,暴喝道:“尔等何人?”

    他话的节奏语调,像某种难懂的方言,虽是汉语,但龙鹰和万仞雨须半猜半估才明白他的意思。

    风过庭当然没有他们的问题,倏地举起右手,连续打出几个手势,最后横掌按在额上,以汉语道:“我是苍山鹰人的客客儿,西爨白族河人尊长薄登密的当当,屠戮洱西者是我们的敌人。”

    雄伟战士容色稍缓,仰望天上盘飞的神鹰,道:“苍山鹰人从来没有汉人的客客儿,那是你的巨苍鹰吗?”

    风过庭嘬唇呼啸,神鹰旋飞而下,两翼生风的落到风过庭肩头,刮起大量的灰烬,威势骇人,更以锐利的鹰目,打量对方。

    雄伟战士和后面的手下儿郎,无不现出惊异神色。

    风过庭傲然道:“我是否鹰人的客客儿,檀古拉夫可为本人作见证。你们究竟是屠村者的朋友还是敌人,给本人一句话出来。”

    龙鹰和万仞雨不敢打岔插话,因他们中,只有风过庭熟悉对方的风俗和习惯,故由得风过庭独自应付。

    雄伟战士道:“本人是施浪诏之子泽刚,怎会是蒙巂人和越析人的朋友?我们曾和你们汉人有约定,贵族的战士不可踏入洱海区半步,你们现在已是犯禁。”

    风过庭冷然道:“我们岂同一般战士?任何约定,对我们均不起作用,没有约束力。我们既有共同敌人,就是朋友。泽刚你千万不要犯错。”

    出奇地,施浪诏的泽刚并没有因风过庭之言勃然震怒,头道:“确是不怕死的无畏战士,你们今次到洱海来,所为何事?”

    龙鹰二人明白过来,风过庭的硬中带软,软中带硬,针对的是对方崇尚勇力的作风。客气有礼会被认为是示弱和畏怯。

    此时天际渐明,太阳在三人后方现出曙光,右方的洱海波光闪闪,左方远处的苍山秀峰横云,分外衬托出灾劫现场的残忍不仁和难以接受。

    风过庭似完全抛开了对或许已重返人世的眉月生死未卜的焦忧,从容道:“我们三人各有使命。”指着万仞雨道:“他的名字叫万,到洱海来是要向一个人收一笔烂账。”

    泽刚皱眉打量万仞雨,道:“你要向谁讨账?”

    万仞雨已开始掌握到他的“诏语”,淡淡道:“这个人叫爨斑,听在南中算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