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隐还在飞速脑补江湖恶斗,脑补得自己紧绷过度,呼吸困难。

    厉随不得不在他肩上拍两巴掌:“睁开。”

    祝燕隐一时没反应过来。

    厉随:“睁眼睛。”

    祝燕隐糊里糊涂地想,总不会已经结束了吧,究竟是自己太紧张没有感觉到,还是大魔头……不是,厉宫主已经厉害到了能杀人于无声无形?

    “救……救命啊……”耳畔忽然传来半死不活地一句,“救救我们!”

    祝燕隐:“?”

    那群树下的人没死,还活着,听到动静后,纷纷睁开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呜咽痛哭,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向两人跑来,双手直直向前伸,跟个僵尸似的。

    祝燕隐受惊不浅:“是什么?”

    厉随也嫌弃,反手扫出一道内力,迎面将那群人打得后退两步,又趴回了树下。

    为首那人强撑起身体,泪流满面:“救命啊!”

    祝燕隐本来不怎么敢看这丛林妖怪的,但透过对方脸上的污垢,又莫名其妙有些熟悉的感觉,于是瞪大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谭疏秋?!”

    当日趾高气昂抢那把“浮天沧海远山空雨若梦行刀”的谭疏秋,在凤凰台被众多名门子弟欺辱却不敢反抗的谭疏秋,祖上靠卖鸭血粉丝汤起家的沧浪帮少帮主谭疏秋,为什么会狼狈似鬼地出现在这迷阵老林中?

    谭疏秋奄奄一息:“厉宫主,祝公子,救……救……”

    厉随带着祝燕隐翻身下马。

    沧浪帮的人看起来已经被困在这里少说半个月,树上挂着用衣袍粗制的口袋,里头装野酸果与几只山鸡,个个满身脏污面黄肌瘦,嗓子里呜呜嗯嗯,话都说不囫囵。祝燕隐胆颤地问:“这是中了林中瘴气吗?”

    厉随看了一眼,道:“林中没有瘴气,饿的,估计还吃了有毒的果子。”

    祝燕隐在踢雪乌骓的马鞍前掏了掏,摸出来好大一块芝麻花生糖。

    厉随:“?”

    祝燕隐强行不心虚,嗯,我放的,这里有个凹槽,本来就是用来给马放小吃食的,你难道没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