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祝二公子已经像风一样刮走了,连一片影子都没有留下。

    厉随正靠在床上调息。

    祝燕隐将门推开一个小缝隙,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看。

    厉随还穿着黑色寝衣,系带松散,露出大半胸膛,神情慵懒,就把他自己搞得很浪荡迷人,不像杀人如麻的魔头了,像魔头身边的妖姬。

    祝燕隐很有礼数:“我能进来吗?”

    厉随提醒:“你已经进来了。”

    祝燕隐:“……没有,我只进来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就是端庄矜持有礼数的江南公子和迫不及待搞流氓的区别,所以还是要区分清楚的。

    厉随笑着问:“怎么不多休息一阵?”

    祝燕隐光明正大踏进屋,顺手关上门:“想着你的伤,也睡不着,怎么样了?”

    “没事。”厉随靠回床头,衣裳往下滑得更多。

    祝燕隐面不改色地替他拉好衣襟:“没事就好。”没事就把衣服穿好。

    厉随看着自己腕上的绷带:“其余人知道我被咬伤的事吗?”

    “不知道,我没让往外说。”祝燕隐道,“你我自然是相信江神医的,他既然说了咬伤无妨,就一定不会有事。但

    其余人却未必,再加上人多口杂,保不准会传成什么样,不如保密。”

    厉随点头:“好。”

    祝燕隐摸了摸床单,又问:“昨晚睡得好吗?你若觉得床还不够软,待路过下一处大城时,我再让章叔去买一些被褥棉絮。”

    厉随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睡软床的,但此时靠在这雪白柔软的棉花窝中,竟然也靠出了几分舒适安逸,可见江南调调确实催人懒散,与那些诗一样,都能让人不想再过问世事,只愿沉溺温柔乡。

    祝燕隐没有提潘仕候,厉随也没提,但架不住隔壁幺蛾子实在多,两人一顿午饭还没吃饭,天蛛堂的弟子就又跑来,说自家少爷不行了。

    祝燕隐打开门:“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江神医说醒不过来了。”天蛛堂弟子道,“就算醒来,也只能痴痴傻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