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做不到?”阮菱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惊诧问道。

    成渝垂着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胸口像是被人揪起来一样,疼的他无法呼吸。

    昨晚父亲接了沈家的帖子时,就把他叫到了书房。通明的灯火下,成恩伯好似老了几岁:“阮家女不是你能沾染的,今日去了就与她断了吧。”

    当时的成渝一脸接受不了:“为何?父亲,我们是有婚约的!即便她母亲入狱,可这不影响她嫁给我啊!”

    成恩伯重重咳了两声,似是埋怨他的不懂事:“恒王下了死令,若你敢娶她,我们一家都要跟着遭殃,成家虽是伯爵,可族里大多是没出息等着封荫的,唯一你父亲我做到了如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这一切全靠恒王提拔,难道你要让全族倾覆,就为了一个女子?”

    “王爷为何不许我娶阮家女?”

    “你说为什么?”

    “王爷……”成渝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颓然,兀自喃喃道:“是了,王爷也喜欢阮姑娘,所以才会!才会!”

    成恩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必太难过,你表妹不日就要入京了。父亲今年必定让你娶上媳妇。”

    父亲警醒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成渝再抬头时,眼睛一片猩红,俊眉拧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痛苦。

    是了,比起家族的荣耀,他与阮菱这一口头上的婚约,算的了什么呢?

    他喉结轻动,语气夹杂着陌生与疏离:“因为在下的表妹回来了,父亲本属意她做我未来的大娘子。四姑娘很好,是成渝不配。我们两家的婚约,也便作罢了吧。”

    活了两世,阮菱不像从前那样不谙世事,从成渝的眼神里她看出了逃避,这与之前他看自己那强烈,炙热的眼神完全不同。

    这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成渝不说,阮菱却是没法再问了。可她又希望从他嘴里能听点真的。

    她问:“这话是成大人的本意么?”

    微风拂过,带着湖水的凉意,穿过二人。

    成渝答:“是。”

    阮菱攥着椅子扶手的指尖由粉变白,几番克制,才抑制住脸上的神情。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隔壁裴恒似是不忍再看,翘起了二郎腿,啧啧道:“哥,你也忒残忍。看看人俩难舍难分的痛苦场面,我都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