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启手抚摸着沈以宁的后背给他顺气,嘴里却说着:“我可还没罚完,别在这给我装可怜,你知道错了吗你?”

    沈以宁抱陆淮启脖子的手越抱越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着哭嗝:“知道…知道错了…呜呜…你又打我…你不喜欢我了…呜…”陆淮启无奈叹气:“下次再敢自己跑出去,我就用链子锁住你了。”

    沈以宁一顿,不敢出声,脸埋在陆淮启的肩膀上哼哼唧唧,那股委屈劲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但就是要继续装难过,试途让陆淮启意识到自己的过分。

    陆淮启在这边一直留到沈以宁的预产期,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简直是寸步不离,对沈以宁更是百依百顺,预产期前一周就把人带到费用高昂的私立医院提前住院。

    住在医院的第一晚,沈以宁躺在病房的床上,闭上眼睛,脑子总是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好像经历过又好像没经历过,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甩走。

    当天晚上,沈以宁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在一个病房里,声称是他父母的人来给他送汤,他的哥哥在陪床…睡醒后回想起那个梦,又看了看一片白茫茫的病房,只当是自己临近产期太紧张才乱做梦。陆淮启给他送来了早餐,一边喂他吃一边问他肚子有没有不舒服,沈以宁摇摇头乖乖地吃完早餐,陆淮启又带他下楼散步。

    沈以宁在医院住了四天,每天晚上都在做一些奇怪的梦,有时候梦到自己在念书,有时候梦到自己出高考成绩,有时候梦到自己被绑着,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在他身上耸动…导致沈以宁最近的睡眠质量奇差,瘪着嘴对陆淮启说:“能不能先回家,我在这睡不好,等生宝宝的时候再来不行吗?”

    陆淮启只当他是撒娇,亲亲他的额头:“今晚我陪你睡,乖,这边设施齐全。”

    在住院的第八天,沈以宁顺利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婴。陆淮启开心得像个傻子,在床边握着沈以宁的手,等他醒来。

    沈以宁昏迷中,大脑给他所有的零碎片段组合起来,像是播放视频一样在脑子播放,播放了很久很久…好像想起什么了…

    沈以宁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在趴在床边睡着的陆淮启,又把脑子里的事情过了一遍,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荒谬,像他的人生一样荒谬,沈以宁收回陆淮启握着他的那只手,陆淮启很醒觉,怀里的手一动他就醒了。

    陆淮启赶忙嘘寒问暖,看见沈以宁一脸呆滞眼神空洞,突然就慌了,挤出一个笑脸:“我们的宝宝出生了,是个男孩,很健康。”沈以宁还是没什么表情,点点头,声音很虚弱:“我想一个人呆着。”陆淮启一顿,只当他是累了,连忙点头:“有不舒服一定要叫医生,知道吗?”说完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

    沈以宁捋了好一会脑子里的片段,从高考到游轮到在陌生的工作室醒来到酒庄的淫乱派对到德国庄园里像个性奴一样的生活,好像一场梦,好累…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睡醒天已经黑了,有护士过来查房,沈以宁抓着护士的衣角,虚弱地用英文问她能不能借一下手机,护士很随和,二话不说就借给他了。

    沈以宁抓着手机的手有点发抖,按下那个从前铭记于心的号码,估计是对面看到是国外的陌生号码,很久都没接,沈以宁都快急哭了,对面终于接通。

    “喂?哪位?”

    沈以宁听到哥哥的声音没绷住,嚎啕大哭,对话那边听到哭声,觉得有点不对劲,又“喂”了两声。沈以宁带着哭腔:“哥…哥哥…”

    沈以舟那头瞬间愣住,不可置信:“宁宁?是你吗?你在哪?”

    “我…我在…”

    下一秒,门开了。陆淮启拿着一个保温饭盒进来,见到的就是沈以宁一边打电话一边哭到打嗝的场景。沈以宁一紧张,手机滑落,陆淮启两步上前捡起手机,放到耳边,听到的是沈以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