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信真有龙凤之资这一套,要不然早就刷脸到故宫博物院将其据为己有了。

    命数他是信的,只是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好的命数,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自知之明,套用他姐夫的话就是,实用主义者要脚踏实地,不能异想天开。

    生拉硬拽,把胡大师拉到家里,后者仍有几分拘谨。

    他嘱咐道,“别害怕,到家里注意点我姐夫就行,别扯你那些鬼呀神呀的一套,家里没人信那玩意儿。”

    好在临近开学这几天周扬忙,并没在窗底下的躺椅上坐着,他松下一口气,招呼着胡大师进了自己的屋子。

    拿出自己搜刮来的好酒好烟,整整齐齐的码到炕上,他豪气地说,“得意哪样自己来,别跟我客气,我上厨房看看有啥下酒菜,等我一会。”

    从厨房端了点熟食,把炕桌放上,他问,“你喝啥?”

    胡大师嘴里说着“随便,啥都行,我不挑嘴。”可眼珠子始终死死钉在那几瓶外国红酒上,须臾也不曾挪开。

    程万里帮他打开,撇着嘴不屑道,“这些外国货都是洋景儿,中看不中用,没一点劲儿,娘们儿才稀罕的玩意儿。”

    家里酒类齐全,红白啤黄都有,还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要说喜欢,还得是白的,喝着够劲儿,不占肚子。

    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俩人盘着腿开整。

    刚举起杯,胡大师呲溜一口,把红酒喝了个干净,吧嗒着嘴,“是没有白酒够劲儿,甜不甜苦不苦,还一股馊哄哄的泔水味。瓶子上清一水的外国字儿,这价钱应该不低吧,真是花钱买罪受。”

    胡大师一脸肉疼,心也跟着疼。估摸着这一瓶外国酒没十块钱下不来,他这一杯下去,将近三块钱进了肚子,没有这么糟践钱的。

    程万里有心想吹几句牛,但苦于见识短,愣是没吹出来,外国字认识他,他不认识人家,搜肠刮肚也就知道老莫的伏特加,这瓶显然不是。

    董齐从港岛运过来的红酒,很大程度上应该是英美那边的东西。

    “来,换点白的。”

    倒上之后,胡大师拦住酒瓶,瞪着眼珠子问,“这酒不是假的吧?”

    程万里急了,“你啥意思?”

    胡大师这才觉得有点唐突,语气古怪,从鼻子往出喘气,双眼通红,“茅台五粮液,你就这么当水喝?”

    程万里唉声叹气,一饮而尽,夹了一筷子咸菜丝,语气淡淡的,“有钱人的生活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