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茶楼里却因为李小七的这一话本,竟然每日人气爆棚,当日在城楼上远远看到交战的不过数百人,而且那么远的距离,战事又是如此的激烈和火爆,很多人根本没来的及看,战事就已经结束了,不过这结果却都看的明明白白。

    “李先生,赶快说一段,今天有没有新玩意!”李小七刚露脸,就被茶客围住,现在城里最大的话题,无疑就是这位刚刚进城的钦差大人。

    小二忙过来解围,一边倒水,一边热情的开始做起了推销的活,“各位爷,各位爷,稍安勿躁,李先生又去城北兵营转悠过了,今天给大伙儿讲一出新折子,钦差大人那可是咱大清顶天立地的人物,这次毛子该老实一点了吧!”

    “小二,李先生今个儿说几个折子,透个信!”听到如此八卦的消息,茶馆里顿时一片热闹,更有当日在城墙上的见证者开始指手画脚的开始描述起来,立刻就围了十七八个茶客,场面又是一番闹腾。

    此时此刻,秦铠自然不会在睡大觉,哥萨克骑兵竟然出现在阿萨津城外,这其中的意味,不是白痴的话,谁都能猜测出来,毛子显然要准备动手了,不过这一次全歼毛子的哥萨克侦察兵,这结果是暂时让毛子收敛一二,还是毛子会立刻被激怒。

    这样的选择题,即便有光脑的秦铠也毫无把握,敌情……这是他目前最大的盲点,随着阿萨津上游浮桥的修建,作战物资和粮草会源源不断的送来,而黑龙江水师指挥傅毓,在收了秦铠一笔好处,并且得到若是胜利,将为他请功的承诺后,立刻全身心的投入引导马尾海运开拓航道。

    事实上,现在的黑龙江水师,说是水师还真是有些寒碜,除了两条商船改装的老式蒸汽船,其他都是内河小木船,这两天蒸汽船那可就是水师的主要动力,而水师的主要任务就是靠着两条蒸汽船拖着小木船,为黑龙江各处驻军运送一些重要的补给。

    要说作战能力,这黑龙江水师几乎可以说是战力为零,比起吉林将军长顺舢板水师还要不如,这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因为,一年之中,黑龙江封冻期长达一百天以上,封冻的黑龙江完全走不了炮艇,反倒是步兵行动自如。

    就连黑龙江水师船只的泊点,到时候也是一片冰原,这让那些抨击黑龙江建水师的人找到了一个重要的理由,而这其中,黑龙江将军文绪其实就是喊得最响的一个,秦铠听到这个消息时,当时还有些不明白,要知道一直水师,那也有一笔不小的火耗,这文绪怎么就会这么大方呢?

    这倒是水师指挥傅毓给他指点了迷津,黑龙江上,清军的船只除了偶尔运输补给外,这江面上可就只剩了渔船在活动,而俄国人倒是一直有炮艇护送补给,从上游顺流而下沿途补给那些新建立的移民点。

    文绪文大将军自然是不愿意在自己管辖黑龙江期间和北方的毛子发生任何剧烈的冲突,所以他的办事原则很明白,在江北以维持现状为目的,若是毛子动手了,那就往后退,退无可退了,那就过江,而在河道上,则是一个原则,完全不干涉!

    而目前黑龙江水师只是补给几个大城的任务,甚至都不需要通过黑龙江干流就能完成,这东北之地,河道,那里可都去得,他的意思,一直就想裁撤黑龙江水师,把他并入墨尔根水师,那样的话,就完全不用担心和毛子发生冲突了。

    这纠结的理由,让秦铠对文绪的看法再次直线下降,这厮非但是无能,而且还短视,大批在江北、还在国人控制中的领地竟然这么不明不白的送了毛子,而且还搭上大批百姓的性命,对水师的态度,更是无知,这黑龙江封冻,但是水师完全可以机动到不封冻的流域。

    而事实上,俄国人的炮艇时常在黑龙江上耀武扬威,已经对整个江北的局面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南北相连的水道被敌人控制,这是多么严重的问题。

    事实上,毛子的补给线从黑龙江上游的尼布楚一直就延续到混同江下游的入海口,大量俄国向外东北的武装移民,就是靠着水道运输的物资完成初期的据点建设,俄国人从鸦片战争后,就大量通过黑龙江航道向外东北运送大批武装格萨尔移民,而正是这些人,用刀枪将中国原住民一批批的从原来的土地上逼走。

    想到目前这北疆的状况,秦铠也是一头黑线,这要兵没兵,要将倒是有几个,要和毛子在这里大开杀戒,就凭着自己手里这点兵力,还真是个大问题!

    和毛子谈判这边境的勘边问题,没有足够的实力,想要获得足够的利益,无疑是不可能的事情!此番可以说是自己主动要来北疆倒腾,这件事情,就算是赵烈文其实也是私下反对过的,这对于两广利益的帮助微乎其微。

    何况章奎这个辽阳总督在当地发展的很不错,南洋需要的经济利益在当地都获得保障,当地的钢铁厂的建设和生产都推进稳妥,赵烈文当初提出过意见,他希望代表秦铠去和盛京将军庆裕达成一些政治协议,从而确保南洋的利益即可。

    但是秦铠却没有同意这样的协议,北方的局面变数太多,而这盛京无疑是首当其中的位置,庆裕这种只是盛京将军位置上的匆匆过客,以他的才能,一旦的发生战事,很快就会换上其他人,所以完全没必要去达成的任何协议。

    其实,在秦铠心中,他是希望章奎能够在北方支撑起一片天地,而此番到北疆勘边,一则是在当地培养自己的势力,二则是为章奎在北方的发展打些基础,他知道,近在咫尺的朝鲜,很快就会有事发生,虽然自己也无法把握这其中的关窍,但是,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