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跟着少女进了内院,越是深入,越觉天色黯淡。

    此地的冷,已不再是冬日里的低温,而是阵阵阴寒刺骨。

    幽幽然,几缕风吹过,树影摇晃,几声沙沙犹如幼子恸哭,惊得带路的少女颤抖不已。

    显然这凉意惊扰白斗篷的男子更甚,一声咳嗽,几阵轻喘,就惹得自认体弱些的少女回过头,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眼中原本身量直到林元宗肩膀的少年,此刻看似只比身边人矮上小半个头了。

    就连宽大到遮掩容貌的斗篷,也逐渐趋于合身。

    白卿云一双淡蓝玻璃种翡翠似的眼睛因为咳喘蒙了层水汽,眼尾微红,就似一片桃花落在澄净的水面,抬眸间,水光浮动,即使冷厉眼神,也像极了桃花树下的美酒佳酿,惹人沉醉。

    他脸色并不好,苍白得毫无血色,薄唇浅淡,咳喘之后更无颜色。

    可绝色之人,即使病体虚弱,也让那少女看入了迷,出神之久,远胜过初见林元宗之时。

    “姑娘请继续带路罢,”白卿云闭目抬眸间,气色好些,“可以说说,被关着的孩子犯了什么错吗?”

    少女晃晃脑袋,娇羞转身继续引路,语气就不再是先前的惧怕,很有些掏心掏肺的真诚:“无患少爷,自幼身子骨就不大好,要说奇怪,还是三年前,大夫都说他药石无医,眼看着是死过去了,怎知,大老爷灵堂都设好了,人却又活过来了。”

    白卿云听她提及“活过来”似乎语气并不怎么好,问道:“活过来了,不好吗?”

    “对无患少爷来说能活着是好的,可就是苦了应府上下了,”少女拨开一张被阴风吹来的符咒,声音轻颤,“无患少年他招鬼,一到夜晚,十里八村的孤魂野鬼都往府上来,这寻常人哪里受得住。”

    “招鬼?”林元宗好奇。

    “正是了,就连府上的灵脉都被污染了,大老爷三年都难有进境,更别说我家大少爷了。”少女回道。

    林元宗眉头挑起,神色不屑。

    白卿云目光淡然,面无表情。

    应家本也是有头有脸的仙门世家,若不是上一任的掌权人,应无患的父母战死,也轮不到他大伯三年就败光了祖宗基业,一宅仆从竟无一人有修为在身。

    “鬼魅邪祟怎会污染灵脉。”林元宗一笑嘲讽。

    白卿云瞧他一眼,却无应和。

    又走出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