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腥气扑面而来的瞬间,他满眼只能装着一个男人,一身血污,一脸杀气。

    他全忘了自己有多容不得脏,几乎鼻尖酸楚涌上了眼眶,立刻扑进了那男人的怀里。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放下了高傲,微踮起脚尖,只为了双臂能搂住一个男人的肩,只为了双手能更近地捧着这男人的脸。

    他一点一点拨开那面上沾着妖血的碎发,一点一点擦干净那被猩红沾污的脸。

    双目的心碎竟是一分都未掩饰。

    “你为什么骗我走,”白卿云此生第一次委屈了,声音哑得似呜咽,“你受伤了怎么办,你要我该怎么办?”

    “你在为我伤心?”应无患一个“我”字咬得极重,就像在确认着什么一样。

    “我除了你,还能为谁伤心?”白卿云头脑混乱得很,松开怀抱,转身指了指山下,心中莫名难受,道,“刚才在树林里,有个像你的东西也是这么问我……”

    白卿云的话根本没机会说完,应无患一吻就堵上了他的嘴,这接触不似先前在强势中还有点温情,是根本不顾他忍不得脏,用力到让他不知口鼻中的腥气是旁人的,还是自己被咬伤了。

    白卿云本意是要看一眼妖窟中的情景,至少也该看清算计自己的东西是个什么模样。

    却是被人强硬地搂着,步步后退,就将跌下山崖之时,又化作两束光线,回到了如今堪称“陷阱”的婚房。

    应无患也是此刻困他在墙边,才一身灵光清洁了血污,松了松衣襟,钳住他一双手腕按压过他头顶。

    “你看着我,卿云,你看看我,”应无患的气息带着喘,双眼燃烧着浓烈的情,“宝贝,你眼里看见的是我吗?”

    “你别乱喊。”白卿云双手挣了挣,唇上显眼的是他自己的血迹,一双眼睛真是因为羞赧才忍不住回避。

    他宽松的袖子从被迫抬起的手臂滑落,那手臂上的肌肤因久病又鲜少见光,白嫩得似被轻轻一掐,就能现出一块青紫来。

    “我喜欢你。”应无患的呼吸烫在他冰凉的脸,他微抖的下巴,和他因高傲扬起的颈项。

    “我知道,”白卿云已经不是在抗争着徒弟的手和唇了,而是那不知想做什么,使劲分开他双|腿的膝盖,“你冷静一点。”

    “我不要。”应无患这一声又像撒娇,任性了起来。

    “我不舒服,真的,你这样,我有些疼。”白卿云声音虚弱。

    他上一次说疼,也是被这人攥着手腕,可今日与那日不同,他并不至于疼得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