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残废一个,心境崩溃,还道你得师尊偏爱死亦能复生,待我冷静清醒之时,方知你活着不易,可我不敢去见你……”

    江溯之顾不得晚辈在场,攥紧衣摆的双手都在颤,“元宗师兄说,你伤势太重,若再见到我这废人,难免伤怀,更是于伤势无益,我,我……”

    “都过去了。”白卿云面色淡然,着实不在意的神情。

    他甚至有些不明白,江溯之为何伤怀至今,难道不是自己本就对他不起。

    “是啊,都过去了,现如今也都好了,”江溯之手微抖着牵上白卿云的袖子,微微笑着,满目感激,“多谢师兄送了清月来,让我后继有人,重拾希望,今日能再见……”

    应无患蓦地上前,自然极了地握住师叔攥紧师父的那只手,再合上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推开,只身搁开二人,说:“师叔要感谢我师父的,可不只这些。”

    “嗯?”江溯之眼睁睁看着师兄莫名又远了,正微蹙了眉,忽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做到的?”

    白卿云在徒弟身后,什么也没瞧见,轻声问:“无患,你做什么了?”

    “牵魂引骨。”应无患轻巧一声。

    白卿云却见江溯之眼睛都亮了。

    “此法可接筋骨,是我应家传承的秘术,如今也唯有弟子一人习得,”应无患回眸一笑,伸手去牵白卿云,“师父也知我气海空虚,难以持续,这不,亲自前来就是为了给师叔一份惊喜大礼。”

    江溯之活动了一下瘫痪多年的足腕,双眼燃起了希望的火。

    “我?”白卿云声音温柔,垂眸就见徒弟空悬的手对着自己勾了勾。

    应无患等了片刻,笑意不减,只向他微微一颔首。

    “为师知道了。”

    白卿云再不通人情,也明白何为善意的谎言,断没有当着外人面拂了徒弟好意的道理。

    他却也犹豫,只怕这未知的法子会不会错给了人希望。

    他一只如玉的皓腕方一露出袖口,应无患那看似有些距离的手一瞬就将他握在了手心,坚定温暖得让白卿云的心跳蓦然乱了一分。

    他也只当是在师弟面前被小辈牵着,心绪乱些也是难免。

    应无患却是一瞧他目光闪烁,立刻手腕用上了力,满意地看他因走神没有稳住身形,脚步被自己带着向前轻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