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等对方答,就伤心哭诉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有个声音要我死,是我一直以来向死而活的缘由。”

    “只要我不同意,就是那冥王亲自来了,也带不走你,”应无患坐近了些,让他靠在臂弯,爱惜极了地不断用拇指将他泪珠拭干,待他情绪稳定些,才问道,“你记得自己是怎么魂魄离体的吗?”

    “我,想站起来,想……”白卿云话到嘴边,却没说完,他想推开窗户看一看,是不是有一个人一直在守着自己,他想见应无患,可他七日前才说再也不想见了。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我们以后不分开了。”应无患从不勉强他将心事道出,从来只顾着自己说。

    白卿云却是一反常态,哭着说:“我想见你,我都快要死了,我还与你置气,还和自己过不去做什么呢。”

    “卿云。”应无患将人搂紧,听他说着生死,心痛不已。

    “可我真的不喜欢那样,你那样对我的时候,我真的快要不喜欢你了。”白卿云不想死,他从未有过这个想活的时候,如果应无患真让他绝望过,他该是不会留恋人间的。

    “别哭,是我不好,是我太急了,”应无患给他擦眼泪的手都在抖,“我怎么能让你这么伤心,我以为只要我做的事,最后对你是好的,我怎么做都没有错,我是龙,我对这种事,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白卿云一生没这么脆弱过,抬眸看着这个慌张的男人,委屈道:“那你以后控制住。”

    “有点难。”应无患不想在这温情的时候说谎。

    白卿云却是没想到是自己不让人说谎,眼神倏然很震惊。

    自觉控制不住的家伙一下又将他搂得很紧,似是挣扎很久,才说:“不然你喂我吃药吧,那种让人清心寡欲的药,让我一看见你就想和你称兄道弟,搂着你睡都提不起兴趣,我觉得可以。”

    应无患真觉着可以,他当初连主宠契约都愿意结,也就是龙没毛,不然他还挺乐意猫一样团在爱人膝。

    “你是不是傻?”白卿云破涕为笑。

    应无患也跟着他笑,又高兴,又得意地将人抱着晃来晃去:“太聪明你不喜欢,傻了能逗你高兴。”

    白卿云看见应无患高兴就很高兴。

    八年来每次都是这样。

    可他心中也愧疚。

    方才的记忆里,那个告诉他时日无多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也告诉他,他爱的人名为“苍冥”,正在冥界无间地狱受苦,可他却彻底忘了,留恋人间,留恋一个人。

    就是从这一夜起,白卿云便不再抗拒应无患照顾自己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