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患说到这里,犹豫一阵,问他道:“我借了你的名头,你会不会生气?”

    “我不是当年在冰室中就答应你,只要你能走到我身边,你的仇就由我来报,”白卿云侧脸贴着应无患的肩,说着杀伐之事,却温柔似水,“是借用我的法力,还是借用我的名头,没什么区别。”

    “我是能亲手灭他门,可他已然碍眼在我宗门,不先干掉他一个,难泄心头恨,”应无患捧起一捧水浇在他发上,细细梳理,继续说道,“可我也发现,他们为了稳住你,可以齐心轻易杀了自己人。”

    “稳住我?”白卿云问。

    应无患道:“林元宗是什么人,他可以在你和江溯之之间两边挑拨是非,怎可能眼睁睁看着江溯之出入明净峰替你传话,还信了,还下手如此果断,只因听了江溯之要给你回话,便大方放行。”

    白卿云:“你是说……”

    应无患:“我认为就和祭天那日一样,他有不得不坚持你牺牲比什么都重要的信念。”

    白卿云略微从怀抱支起身,看向应无患的双眼,问:“你是不是还有关于圣童和神庙的事,没有告诉我。”

    “我失了镜妖不能读心,但我能折磨审讯,”应无患梳理着白卿云的长发,时刻观察着他的神情,只怕从这双干净的眼睛里看出一点不高兴,“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我必须知道他和林元宗的关系。”

    “圣童死在林元宗手上,化了厉鬼,不可能清醒,这也是我给你见了江清月,而不见这重要人证的原因。”

    “他提起了龙栖谷。”

    白卿云疑惑道:“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却听应无患长叹了一口气,道:“是林元宗屠龙的地方,说来也奇怪,这林元宗好大喜功,可是所有的典籍都只是在对他屠龙歌功颂德,却从未记载过是何时何地,发生了怎样的天象。”

    “而那圣童说自己,就是十一年前从龙栖谷的地裂出来的,那时林元宗本应该是在你身边绕,怎会在外面养了个小鬼扮作你的模样,我听那圣童的意思,他就是听了林元宗的话,才靠这手乔装本事活命的,从此便做了林元宗的玩物,顺带着噬魂,给神庙送信徒。”

    白卿云神色不喜,一个鬼被驯化成自己的模样,还当什么玩物,这也太……

    应无患赶紧接上一句,“略微有点被我添油加醋,可他是疯的,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

    “不许再把臆测的话这样绘声绘色说给我听!”白卿云对着应无患的背就是一拧,立马疼的逆徒“哎哟”一声讨好起来。

    “我也不是凭空瞎想的,别气,一会儿扶不稳你,别害你掉进水里,”应无患本就嘴甜,声音更是好脾气起来腻死人不要命,哄着他不一会儿就又温柔靠回怀里,“你要知道,听厉鬼说话是很头疼的,那真是尖叫里面找人话,一个字一个字费力拼。”

    “那圣童就是说着什么,真心啊,爱啊,付出啊,这么多年啊,你想想,这不就是话本子里套路的苦情虐恋,求而不得,啧啧,我已经想象出林元宗是怎样人面兽心的狗东西了。”

    白卿云轻声嘟囔道:“就不能省了骂人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