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患瞬间愣住了,所有胡思乱想,愤怒暴戾,竟是因为这一段真诚至极的温柔话语全然消弭殆尽。

    “你不阻止我,我真的可能要拆庙的。”应无患叹道。

    白卿云点头,“我知道。”

    “我以为你会生气,会怪我不该言语提及太清仙宗,不该一时冲动就忘了你是掌门,我这样直言不讳,也会影响到你的。”应无患冷静下来,才反应过来自己错不只一处。

    白卿云也是叹了口气,轻声说:“所以你,以后被人激怒,要发脾气前,就多想想我吧。”——

    这世间若没了我,你该怎么办?

    “至于宗门的名声,我不会怪你,我想我终有一日能还清的。”——

    我死后一定会禁魂于地宫,成为门派万年基石,我与你错上一次,我便多还上一年。

    应无患听不见他的心语,只觉着满心温暖,这份情意,自己生生世世都是要珍藏的。

    “卿云,你困住练玉棠,是为拖延他联络林元宗,可为何还是来到这里,告诉我,为什么会在意那书生之事?”

    白卿云回道:“因为你。”

    “我?”应无患疑惑道。

    白卿云想说自己对活着有了牵挂,不舍得他。

    却只是说:“我想弄明白,若非心甘情愿,放下自我,是什么力量迫使他长留人间。”

    “他说魂魄被撕裂了,”应无患向着盘古城走着,分析道,“我想是因为他执念太深,被自己父亲带走时,部分魂魄留在了常洛洛身边,可是因为某种邪术,另一部分的魂魄却被强行困在了尸身里。”

    白卿云眼中是有些微光的,“是不是只要执念够深,就能自己撕裂魂魄,至少,能……”

    “想都不要想,”应无患站在爬满青萝的城墙下,倏然间眸色严厉,道,“你亲眼见过他是怎么灰飞烟灭的,我不会让你死,你生生世世,只能完完整整做我的人!”

    本是一番霸气的告白。

    偏是被零零散散几个要进城的路人听到。

    一阵窃窃私语登时将这氛围变得尴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