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换个称呼道歉还来得及。”白卿云倏然将双手交叠笼在了袖子里,那一双白嫩的小手,一手掐住蛇头,一手掐住蛇尾,缠缠绕绕,就给打了个结。

    “师父!”应无患一下声音都尖细起来,“错了,真知错了,我从前真不是个东西。”

    白卿云解开一个结,又缠作一个新花样,竟发现自己打小也没个玩乐的记忆,却对玩蛇很有些熟练。

    难不成,这也能是种天赋?

    他沉默玩了片刻,心情方才舒畅了些许,倒是情不自禁又说了句实话,“既知从前错了,以后便不许再提起,我当年不难受,如今再让我劝你不听,我是会难过的。”

    “难受”与“难过”不过一字之差,用上的情感却是天差地别。

    应无患被迫舒展完筋骨,语气老实又乖巧,道:“谁敢让你哭,就该被天打雷劈。”

    宣誓的是自己,想着该被惩罚的却是那苍冥,若是那狗东西都能活在人世,那他应无患,一定挨不着雷劈。

    转眼间,圣童已然清点完大半,手遥遥一指,就对上了白卿云。

    白卿云就连对方勾手指都没等,直接就起了身,仪态万千地步向那圣童,神色之淡定,气度之雍容,只一坐到那圣童身侧,就将那圣童衬得似一个赝品。

    “你这张脸……”

    圣童银色面具近到白卿云面前,带来了极重寒气,阴冷至极。

    白卿云一言未发,只满目纯洁地看着围绕圣童的蝴蝶,以他高深修为,自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就将那些蝴蝶吸引到自己身边。

    只见那圣童指尖倏然掐紧凭几扶手,一身寒气更甚。

    白卿云正要开口说话,应无患登时在他手臂咬了一口,传音要他学着自己说话。

    白卿云再次开口便是,“听说圣洁之人,能通万灵。”

    “说的是你还是我?”圣童倏然端坐直了些,面对白卿云之时,并未避开旁人以袖遮面,只一手大方揭下面具,露出了一张秀气的小脸。

    唯有那双没有瞳仁的白眼瘆人了些,足以恫吓到任何一个毫无准备面对面的人。

    可白卿云并非稚子,与其说对这双眼睛在意,不如说吸引他注意,惹他厌烦的是这张脸,轮廓竟与自己三分相似。

    可自己容貌最为特别的便是一双湖水蓝的眼睛,少了这一点,差了千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