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卿云宽松的寝衣在心口处显眼地起伏,可见他怒极,呼吸急促,“你当我死前真的不会杀你吗?”

    “你若是舍得杀我,你就不会要我‘滚’了。”应无患理直气壮。

    白卿云不承想自己骂人,竟能让人被骂出真情来了,只冷着语气,说:“我要你滚就是不想再见到你了。”

    “可师父哪一次要我滚,是没有亲眼看见我滚回来的,我滚得快是不要你任性强撑,我滚回来,是不可能对你的病体视而不见,我爱你爱的不成个人样,你现在别拿什么人总会有尊严的底线看待我!”应无患显然也在气头上,他从来不曾这样对白卿云大声说话。

    也是这凶巴巴的大呼小叫,吼得白卿云愣住一瞬,一口腥血气得溢出了唇角。

    “你不想见我,你真的不爱我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掌门佩剑放进我怀里?”应无患眼神触动,双手指甲都掐进掌心肉里,疼得钻心,是为了不冲动靠近。

    那夜,白卿云在推人的那一刻,确实将掌门佩剑缩小放进了应无患的衣襟,但那是为了让这龙冷静后,好好想清楚报仇就报仇,别玩弄什么感情,大可以拿着此物穿过护山大阵来寻仇。

    即使自己死后被葬入地宫,应无患凭借此剑也能拿走龙珠,拿走龙骨。

    应无患不依不饶地争论道:“你还把林元宗赶走,难道不是给我机会靠近你?”

    “你的自信还真是直冲云霄啊。”白卿云说不爱了,就是要死得清净,这一声冷漠至极,真想直白说男人重在看清自己,别过多地自作多情。

    应无患却道:“只有得到师尊认可的弟子才能得到师尊的剑,我少时想碰一碰都不成,你也常把我不配挂在嘴边。”

    “我从前是……”白卿云是不愿意让应无患接任掌门,不希望强加给他使命。

    可他昨夜选择佩剑,不过是让人来去自由,取走龙骨,除了佩剑就只能交出玉印。

    白卿云身为掌门,除非身死,是不可能将玉印交给别人的。

    应无患不管不顾,似没瞧见他颧骨处微红的病重脸色,也不对此问上半句。

    仍是固执模样,说道:“你就是心中还有我,你明明是在保护我,你情愿彻底断绝是怕我再接近,会因此受伤!”

    应无患气白卿云到如此程度,却是在他忍无可忍出手的刹那,守着徒弟礼数,跪了下去。

    只见白卿云那一掌要将逆徒击退出屋外的灵力,正正好被这人跪下的动作避开了,“轰”的一声,竟是击在隔绝里外屋的屏风上,只将那一幅好山水化作齑粉散了去。

    应无患双眼圆睁,许是怔住了,语气多少有些伤情,说:“你这一掌真能打死我的。”

    白卿云一击出手,整个人都失了力气,柔软地倒回到床面上,侧躺着,呼吸都似濒死的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