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铮再也无心欣赏理会杨休,走上前,直接将光毛鸡抢了过来,脸色不悦道:“够了!”

    本来哄堂大笑的场景,随着黄铮的一声,登时变得安安静静,针落可闻,气氛也变得十分压抑起来。

    烤鸡烤完了,黄铮将鸡肉片成小片,又单独做了肉面酱,摊了薄饼,切了葱丝,卷了一个饼卷试吃了一下,随了鸡肉没有鸭肉嫩、有些柴以外,其他一切刚刚好。

    林录学着黄铮的样子吃了一块,眼睛如发现了金子般呈亮呈亮的,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就又卷了另一张,一连吃了十几张,才意犹未尽的暂时住了手,嗔责的对黄铮道:“老朽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叫化鸡是你这闺女独创的,原来还有果木烤鸡,若不是老朽要离开竹香村,你是不是要一藏私藏到底啊?!”

    黄铮但笑不语,手下不停,一连卷成了五六个小肉卷,拿进屋给黄锢吃。

    林录看着鸡肉已经所剩无几,暗暗后悔说这么多的话,影响了他吃饭的进度,于是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品德,开始了第二波对美食的进攻。

    野鸡并不大,只一会儿便吃得风卷残云般,而萧毅和杨休还一口没有吃到嘴里呢,如石像般杵在那里,一动也未动,一口也没吃,二人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采取着敌不动、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

    直到萧三回来了,将魔爪伸向了最后的两只骨架时,杨休终于忍受不住了,眨了眨发酸的眼睛,伸手将骨架抢了过来,囫囵吞枣似的将两块鸡骨架都塞到了嘴里,如同猪八戒吞人参果,还没咂巴出什么味道来,猛的一噎,险些卡在喉咙里把自己给噎死。

    萧三看着一地的骨头,颇为遗憾的进了屋,将林录的箱子搬上马车,萧毅与林录上了马车,踢踢踏踏的出了村。

    林录意犹未尽的嗅着空气中浓郁的烤鸡味,脸上的恋恋不舍晃花了萧毅的脸。

    萧毅颇为了然的摇了摇头,心中对这黄铮又多了一分赞赏。

    从黄铮说做好吃的给他们送行开始,萧毅就没相信过黄铮的话,一个心狡如狐的女人,一个视铜钱如生命的女人,一个视贞节于不顾的女人,你又期盼她有颗多善良的心?

    直到看到林录那幅恋恋不舍的模样,萧毅突然明白了黄铮的意思,有了美食的诱惑,即使林录的人离开了竹香村,他的心还是永远留在了黄家。

    萧毅甚至可以笃定,从今以后,林录定会隔三差五的来黄家,来蹭吃蹭喝,而黄铮呢,就会理所当然的让他给黄锢看病,以确定黄锢的命无忧。

    黄铮还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打得如意算盘,林录与黄家人自此以后一个锅里搅马勺,一口锅里吃饭,一天两天、一月两月或许不成,天常日久便会潜移默化成了一种习惯。

    老话说的好,“吃人家的嘴短”,对于黄锢的病,怕是如破裤子缠腿,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其实在黄锢这件事上,萧毅认为黄铮的担心是多余的,凭着林录对怪病近于变态的“执着”,他不会置黄锢于不顾的,回去,不过是想试一试,不同水层的水能引起大肚子病,得肚的那层水质,又是因为了什么。

    萧毅的眼睛轻眯起来,他记得,“吃人家的嘴短”,下一句是“拿人家的手短”,黄铮这么想套近乎,不如给一个大大的机会,以彰显自己的举足轻重。

    ......

    看着萧毅与林录都离开了竹香村,杨休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仿佛萧毅有着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发生一样,而这些事情,是不能让黄家、让杨休所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