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锢不担心自己的病症能不能治好,反而先担心起萧毅和林录赖帐的问题了。

    萧毅很省事的让萧三拿出三十两银子,郑重其事的放在了黄锢的手里道:“这二十两银子是刚刚林神医答应给的,剩下的这十两是伙食费和住宿费,我得留下来陪着林神医,不用麻烦,和林神医住在同一个屋子便好。”

    黄锢垫量了下手里的银子,又看了一眼林录,很是狐疑问道:“为什么要留下陪着神医?神医怕黑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吗?我爹不怕黑,我来陪你睡吧!”

    萧毅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林录,很明显是让林录来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

    林录只好尴尬的答道:“老、老朽不是怕黑、是怕鬼......少将军征战杀场,杀人无数,鬼、鬼怕他......所以只能少将军来、来陪我睡.......”

    萧毅的脸黑了黑,怎么听这话怎么不像是夸他,反而是在损他杀人如麻。

    这翻说辞成功说服了黄锢,怀里紧紧抱着三十两银子,抬起小脸,一脸希冀道:“姐姐,爹不是说过,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就让他们都住下来吧......”

    此话一出口,连黄天霸这种迟钝的人脸都跟着红了起来,轻叱黄锢道:“锢儿,不可乱说,咱是让神医留下来看病,不是放羊......”

    林录倒是无所谓的大笑,指着萧毅道:“对,我们俩是羊,只是我是只瘦羊,他才是只肥羊,使劲宰,别客气......”

    萧毅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这件事了,只觉得话虽然粗鄙了些,这种热热闹闹的气氛却又让他气不起来,甚至有些自我解嘲的欢娱。

    萧毅让萧三将马车里的毛垫、换洗衣裳都拿进屋里,收拾收拾真的准备下榻黄家了。

    几人正在屋中说着话,院中突然响起了严氏那熟悉的叫骂声:“小狐狸精,你把俺家石头藏在哪儿了?是不是又白使唤我家石头干活了?!臭不要脸的!当闺女就揣了小痞子的娃子,也不怕人戳脊梁骨!这样的***就应该沉塘,免得豁害村女人的名声!!!”

    黄铮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一闪身出了屋子,将家中的窗户和门都洞开,对严氏怒道:“严婶子,你听哪个乱嚼舌根子的说石头哥在我家?你自己挨屋瞅、挨屋看,总共耗子洞大点儿的地儿,能藏得住你儿子吗?”

    严氏不信,果断的进屋来瞧,没找到石头,反而见着衣着光鲜的萧毅,炕上光滑的白色狐狸皮毛垫子,以及黄锢怀里明晃晃的银子,万分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原来是招家里新的汉子了,这银子给的可真不少,难怪不理我家石头了。”

    严氏这话说的就太侮辱人了,先是怕严石头来找黄铮,见严石头不在黄家,反而酸声酸气黄铮看不上她家石头了。

    黄铮是彻底被激怒了,直接堵住了门口,让严氏出不得屋子,叉着腰,一脸怒色道:“姓严的,看在石头哥对我家帮助良多的份上,我才尊您一句婶子,若是没有过去的情份,你在我面前,连只阿猫阿狗都比不上,以后请你管好这张破嘴,别跟狗一样,专挑屎吃,说话都是臭的。”

    严氏平日里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妇人,从不主动挑事,最近也是被严石头给气糊涂了,又被王婆子煽风点火,这才到黄家来要人,没想到扑了个空。

    严氏不由得生出几分懊悔来,早晨是她不见了严石头,心里慌了神,见到了王婆子打听,王婆子因为和黄铮有仇,又见黄家来了个俊俏的贵人,便从中挑事,说看见严石头来了黄家。

    严氏被黄铮的事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听了王婆子挑事儿的话,火气“腾”的一下冲到了天灵盖,直接冲到黄家来要人了,这才有了要人的一幕戏。

    明知自己理亏,严氏却不愿承认,挑衅似的看着黄铮凸起的肚子,不屑骂道:“有脸做没脸承认?咋的,肚子里揣了杨一毛的娃,却三心二意的想找个好儿郎嫁了?我告诉你黄铮,我们老严家的井水不养个水性杨花的媳妇!你别做梦了!!”